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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两条腿中间……空荡荡的。

杨商俞看着那里彻底傻眼。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老杨嘴里的血没来得及咽下去,一边大吼还有不少血珠喷出:“老子下面没有,对女人没兴趣!我就问你,老子这样的,怎么到她房里去非礼她?”

林悠面朝门板,不用转身看,凭老杨此刻的话语就能明白他所说的证明是什么意思了。

老杨,是个太监。

这个真相让林悠彻底发懵,感觉老杨这个人身上的迷雾又多了好几重,叫人越发看不真切。

杨商俞傻子般站在那里,良久之后才颤声问:

“你,那里,怎么回事?”

林悠先前没敢看,但杨商俞却是看得十分真切,老杨下面的刀口早已长好,绝对不会是新伤,可他……可他……怎么会是……

老杨把裤子穿好,衣服内外都被冷汗汗湿,整个人崩溃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看得出来,让他被逼无奈在儿子面前剥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有多痛苦。

若不是因为不贞的儿媳怀孕了,孩子可能不是儿子的,未免儿子将来得知真相受不了,他只能把这个他原本打算带进棺材的秘密展露出来。

老杨失魂落魄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惨黄惨黄的,嘴角还挂着咳出来的血迹,整个人瞬间苍老。

“我那天看到有人进她房间,便想过去瞧瞧,可我弄出了些动静,让那个男人察觉从西窗跑了,我推门追进去,就看见了一个仓皇而逃的背影。”老杨语气平淡的再次重申那日情形,被先前场景吓到的杨商俞这回没再打断他。

“那娼|妇为了掩护她的姘头,突然扑过来一边大叫一边扯我的衣裳,将我扯到她的床边,你们听见叫声冲进来,我百口莫辩。”

杨商俞嘴唇颤抖,脸色不比老杨好多少。

“那你……你……你怎么之前不说?”杨商俞指的是老杨那处之事。

老杨一叹:“说了干嘛?让你笑老子不是男人吗?”

房间里,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林悠见他们都不说话了,酝酿了下说道:

“现在问题是,不知道呃……杨夫人肚子里的是不是杨先生的。”

“当然不是!”老杨断言:“她与这蠢材十几年没孩子,突然就有了,骗鬼呢!”

杨商俞头晕目眩,撑着一旁的茶几才站稳脚跟,第一次开始认真回想,就他妻子腹中之子,他并不是没怀疑过,因为这是两个月前他陪画商喝酒喝醉了回来,他和妻子分床多年,但那次第二天夫妻俩却是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杨商俞对前晚发生的事没有记忆,全凭夫人告知。

夫人说他喝醉了把她拖进了书房……杨商俞信了。

然后,夫人就奇迹般的有了身孕。

林悠实在有点尴尬,以为只是跟老杨出趟差,画画画什么的,没想到居然卷入了他们家的伦理纠纷,现在想抽身都不行了。

不能抽身,那就帮着他们想想办法吧。

“师父,你那天看见以后男人在杨夫人房里,你看见那人长相了吗?我画小像也还可以,以前帮官府画过逃犯,你要是看见了那人样貌,跟我说,我就能画出来。”林悠建议。

老杨却遗憾摇头:

“我没看见正脸,就看见个背影……”顿了顿,老杨像是想到什么,说:“他耳朵后头好像有个黑胎记,生得十分壮实,三十多岁吧,穿着一身灰短打……”

老杨开始叙述的时候,林悠就拿出了她的画纸和眉笔,安静的坐在一旁写写画画起来,让老杨尽可能多回忆出一些细节来,比如背有多宽,手脚有多长等等。

林悠按照老杨说的,改改画画,没一会儿就画出一幅姘头翻窗图,将那人的基本特征都画了上去。

拿给老杨看,老杨连连点头:

“是是是,有点像了!他这胎记就差不多是这位置。”

杨商俞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原本他是不信有人能凭口述画出一个人的形象的,但他看了林悠的人物小像后,却不由得他不信,因为这小像中人的背影,还有他耳后的胎记形状,杨商俞竟莫名的觉得熟悉。

林悠和老杨见杨商俞表情不对,问道:

“杨先生可是认识此人?”

杨商俞没有隐瞒,告诉他们:“这看着像是我乡下庄子里的管家田贵。”

尽管没有正脸,但这壮硕背影和耳后的胎记对杨商俞来说可谓十分熟悉。

因为熟悉,所以才能一眼认出。

杨商俞喜欢书画,有时兴致来了,会嫌家里和斋里人多口杂,吵闹得他无心作画,时常拿上画具去庄子里一待就是几个月,其间,他在庄子里的生活全都是由田贵负责。

田贵只负责杨商俞在庄子里的生活,是庄子里的管家,几乎不会在城中的杨家露面,所以只在杨家住了几个月的杨福肯定没见过他,而画出这幅画的林悠就更加不可能见过了。

他们俩画出了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人的背影,足见杨福说的是真的,他确确实实见到这人出入他夫人的房间。

“这人是杨先生你回田庄住的时候才在你身边伺候吗?”林悠问。

杨商俞点头:“是。”

“这就对了!他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你什么时候在家里,什么时候在庄子里,他门儿清,这不就方便他趁你不在家时与杨夫人暗通款曲?”

杨商俞没有应声,他将那幅画像折好了放入衣襟之中,头也不回的走出客栈房间,从他稳健坚定的脚步来看,应该是在心中想好了回去应该怎么做了。

他离开之后,老杨也站起身来,疲累不堪的对林悠说道:

“看来他这几天有的忙了,咱们先回去吧。画的事等他忙完了家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