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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夫人见林悠温柔热情, 举手投足、言谈举止足见人品,心中喜欢, 向她的夫君看去一眼表示询问。

那家男主人看出夫人的意思,拱手对林悠说:

“那就叨扰了。”

韩霁去换了身衣裳,给那家男主人和四个护卫都拿了一套干爽的衣裳过来,说道:

“湿衣伤身,几位不若暂且换上这些,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烤一烤。”

那男主人一身狼狈,身上满是泥泞, 这么过一宿确实难熬,便感激接过韩霁递来的衣物,让几个正站在门口拧身上水的护卫都过来。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纷纷觉得今日真遇上好人了, 主子夫妇气度不凡, 遇到有眼力见儿的就会巴结,但像这样连护卫都能一视同仁的实属少见。

护卫们接过干净衣裳后跟韩霁道谢,然后便自动到殿外换衣裳去了, 林悠见他们不进大殿,约莫是存了主仆有别的心,便叫阿乔给他们送去一些柴火,让他们在殿外生个火堆烤衣服。

林悠边守着锅边跟这家夫人闲聊, 得知这夫人孕期已经九个多月,再过十几二十天就要生产了, 林悠很是惊讶:

“哟, 都这时候了,夫人怎么还在外面走动。”

那夫人无奈一叹,像是有难言之隐:

“说来不怕你们笑话, 我家夫君在家不为父所喜,父亲将我们挥来斥去,我这刚在南边安稳下来,他又唤我们上京,不回不行。”

林悠轻抚那夫人孕肚,想来若非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这么冒险,那男主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干咳一声,说道:

“子不言父,父亲自有他的道理,别说了。”

那夫人轻轻颔首,对林悠无奈一笑,林悠见殿中气氛有点尴尬,于是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说来也巧,我家夫君在家中也不为父喜,这不前两年他跟家里吵了架,自己一个人跑出来,跟我成了亲。”

人和人的关系,通过交换各自秘密就能飞速发展。

果然,听到林悠这番话后,那家男女主人同时看向林悠和韩霁,韩霁与那男主人笑了笑,那男主人也回了无奈一笑,紧接着两人同时一声长叹,把两个不为家所喜的孩子的愁苦一同给叹了出来,一下关系就拉近不少。

那夫人又问林悠:

“你是他在外面娶的?那他家人知道吗?”

林悠想了想说:“我们成亲不久,他继母就派了两个仆人,给我们送了点茶叶点心什么的做新婚礼,我想他家肯定知道。”

那夫人听到‘继母’两个字时,一切了然,若非不是亲生的,得知孩子成亲,又怎会只派两个仆人送点茶叶点心做新婚礼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夫人怕是联想到自己家的事,幽幽一叹,又问:

“对了,那你们现在是要回京吗?他家也叫你们回去吗?”

林悠摇头,爽直道:“不是。我相公是去赶考的,我陪同。”

“赶考?”那夫人往韩霁看去,那男主人也有些讶异,问韩霁:

“阁下看起来很年轻,竟已中举,前途无量啊。”

他夫人也很赞赏:“确实前途无量,这般年轻便中举,他家继母若是知道了,岂非要气死?”

林悠跟着笑起来,说:“人都是给逼出来的,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殿中的气氛因为林悠这番看似很有哲理的话而再次活跃起来。

多了几个人吃饭,林悠之前准备的那些菜明显是不够的,于是她又将备用食材拼拼凑凑,干的、腌的、炒的、炸的……硬是弄出了十几个菜。

林悠让小雅给外面的护卫们也送一些酒菜去,但可惜没那么多碗盘,那家的男主人见状,便主动将护卫们都唤进荒庙来,这样大家围坐在一起,就没必要用那么多碗。

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天气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饭后,两个护卫和那夫人身边的丫鬟主动帮着小雅收拾碗筷,外头雨大,随便接一接就是一桶无根水,洗碗盘还是很方便的。

另外两个护卫见阿乔身手颇为矫健,问他是不是习过武,阿乔回答后,两人竟提出让阿乔打一套拳法给他们瞧瞧。

荒庙一角热闹起来,那夫人见阿乔和小雅的肤色较深,眉目也比中原人深邃些,便问林悠他们的来历,林悠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便把阿乔和小雅的来历简单说了说。

那家男主人对韩霁和林悠更是刮目相看,说道:

“我时常在边境看见马贩子拐卖别国奴隶,因为暴利,所以官府三令五申也禁止不了,那些被拐来的奴隶大多是一死,能遇上贤弟夫妇这样的善心人,实乃他们的造化。”

“王兄时常去边境吗?贵府是经商的?”韩霁问那家男主人。

那人一愣,随即模棱两可的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韩霁见他这般,便知他不愿多提家中事,说不定连姓王都是随口而言,韩霁尊重别人,也就不多问了。

那夫人坐得有些累,她夫君过来扶她,轻声说:

“起来走走吧。”

那夫人点头,由着她夫君把她扶起来,那两情缱绻,夫妻恩爱的画面让林悠觉得很美,不由得拿出画笔和画架,想为他们画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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