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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学正感叹:“唉,也是可怜。”

他们上车离开,车走了一阵,林悠因为性别原因,独自被分到了一辆马车,她掀开车窗向外看,原想看看沿路风景,没想到却看见那婆子跟着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一个劲的笑着追,不知道在追什么。

要不是村里出来几个人把她给拽回去了,她还不知要跟多久呢。

林悠总是见不得这样的画面,一路心情都闷闷的。

太学的马车直接把她送到国公府,林悠下车跟彭学正和太学生们打过招呼后就回去了。

洗过澡,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坐在书房里画画,十分专注,连韩霁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还是林悠蘸墨的时候觉得光线不太好,准备剪烛芯去才看见他。

林悠赶忙放下笔问:“怎么回来不出声,吓我一跳。”

韩霁从桌子一侧绕到林悠这边,说:“见你画得兴起,便没打扰你。画什么呢?”

韩霁见林悠画了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不解问:

“这是……”

林悠长叹一声,将画纸拿起说道:

“今日在白村遇见的个老婆婆,据说脑子不太清楚了,家里人管不住她,总是往外跑。”

韩霁了然:“哦,是有这样的。人年纪大了,脑子不如年轻人,糊里糊涂的,我以前也见过。你因为这个难过?”

林悠犹豫片刻,说:“也不全是。”

韩霁在林悠的画椅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张开双臂,邀请林悠坐上来。

林悠心情正低落,需要人安慰,便听话坐了上去,半个身子倚靠在韩霁胸膛上,被他圈在怀里。

两人亲亲近近的靠着坐了会儿,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待着,靠着,好像彼此都在用沉默充电般。

过了好一会儿后,林悠才开口说: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遇到的姑娘吗?”

“嗯。”韩霁回应了声。

“她被抓走之前说自己是白县人,我今天去的地方叫做白村,他们是十多年前才被朝廷新划分为汴京郊外白村的,之前好几辈人都住在哪里,很多本村人出去仍旧自称白县人。”

林悠缓缓将自己憋在心里的事情说与韩霁听,她也只能说给韩霁听。

韩霁将她的话稍微捋了捋,顿时明白林悠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那姑娘有可能不是官|妓?是白村人?”

林悠的脸颊在韩霁心口蹭了蹭,说: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也问了白村的村长,他们村儿一家挨着一家,都是邻居,最近并没有听说谁家丢姑娘的。”

说完了自己的心事,林悠才想起来问韩霁:

“开封府事多吗?”

韩霁说:

“不算多。原来没有府尹,下边人自有一套办事的章程,除了那些陈年悬案未结,倒是没多少新发的案子,我与太子贸然接位,没什么要做的,就看了几日卷宗。”

林悠叹道:

“干什么都不容易。说白了,那些人从前自主惯了,如今要受你们管束,若是你们不做出点功绩来,只怕那些手下们根本不会信服。若是太子殿下声望很高,或许还能压得住,但咱们这位太子殿下……”

别说声望了,就皇帝对他和对皇后的态度来看,朝中大臣们能够见面尊称他一声‘太子殿下’都算是客气的。

从强主弱的情况,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阳奉阴违,被彻底架空。

“唉,开封府尹是最得罪人的位置。你这个少尹的日子,只怕跟着也不会好过。”

韩霁疑问:“你怎知道?”

林悠笑答:“因为我从前看过一个话本,内容就是讲开封府尹的。”

“有这样的话本?”韩霁不信。

林悠坚持:“当然有!”

“那你且说个一两回与我听听。”韩霁仍旧以为林悠是信口胡诌的。

“好!”林悠振作了精神,要说让她咬文嚼字的背诗她背不了,但讲个一两则小故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听我细细与君道来,那位开封府尹,姓包名拯,江湖人称铁面无私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