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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从白英男处回来, 让人去把周婆婆的药方抄了一份,准备明日她去宫里的时候,托人带去太医院让太医看一眼,看看宫里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医治水银毒。

水银中毒就是汞中毒, 很严重的, 轻则损伤智力, 重则一命呜呼。

所幸白英男那继母不是直接喂水银, 而是在一个流窜的赤脚大夫那里买了个什么毒,里面含汞量不高,要不然周婆婆别说熬到今天了, 只怕当年就一命呜呼了。

林悠下午又到床上趴了会儿, 没睡着,便起来去剁了些肉,炸了一些小肉丸, 晚上做个红烧小四喜丸子给韩霁下饭。

韩霁今天倒是准点回来, 因为教坊司的案子从白英男被救回来开始,算正式告一段落, 剩下那些审理、宣判和大理寺、三法司打交道的事情,自有太子去办。

他还顺便带回个人, 海平江。

海平江来韩家可不敢像在安阳县那么随意, 是经由门房传话, 到老夫人跟前请过安以后才敢进来的。

到竹苑时, 正要遇到林悠从厨房端着一盘子浓油赤酱的红烧小四喜丸子, 海平江见了慌忙跑来接过林悠手中的菜盘, 说道:

“哎哟,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我们林画师做呢,我来我来我来。”

海平江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 也是个俗人,自从在林悠身上看到价值以后,就再也没提过她的出身,在安阳县的时候尚且那样,更别说现在林悠已经是正经的朝廷官员,卫国公府这边也接纳了她。

“舅舅,您今儿来得可巧,我做了大菜,待会儿让您和相公过酒。”林悠说。

海平江豪爽一笑:“哈哈,我还是有口福啊。”

韩霁也好长时间没看见他,很是高兴,换了居家服后就去拿他珍藏的酒出来招呼。

很快饭厅就摆了一桌酒菜,老夫人知道海平江这个时辰来,定然留在竹苑吃饭,怕林悠这边没准备,特地叫大厨房多做了好些菜送来。

菜多得林悠都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便将今天她做的小四喜丸子,装了两盅,另外配两份米饭两份汤给老夫人安氏和韩凤平分别送去。

这母子俩看来都对她的手艺比较认可,而今天他们又给了林悠这么大的惊喜,所以林悠决定今后竹苑这边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给他们送去一份,或者请他们过来一起吃。

不管怎么样,他们总归是韩霁的亲爹和亲奶奶,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隔夜仇,能够和乐融融的话,为什么要弄得剑拔弩张呢。

在书里,韩霁的后半生其实过得并不快乐,虽然他那个时候功成名就,儿女双全,但是每每提到他的亲生父亲,他都会流露出落寞之色。

作者没有用太多的文字清楚的描述韩霁的情绪,但是会用一些小动作或者外在环境或者表情的描写,从侧面让读者体会。

所以林悠的体会就是韩霁的后半生其实一直在缅怀自己的亲生父亲,韩凤平生前,韩霁与他针锋相对,处处以打压卫国公府为乐,诚然这其中有受到韩霁身边人的影响与撺掇,等到后来韩凤平死后,韩霁倒是对卫国公府的名声处处维护,也不容许别人说一句韩凤平的不是。

有个让林悠印象最深刻的情节就是,韩霁做为节度使巡查边境时,有个边境的官员为了讨好韩霁,知道韩霁与生父关系不好,在席间多说了几句,韩霁当时没说什么,回京后没多久,那个官员就被吏部查了个底朝天,以贪污受贿,为祸乡里的确实罪名抄家了。

所以,既然韩霁和韩凤平的关系并没有到真正水火不容的境地,那又为什么不能在韩凤平还活着的时候,帮他们父子把关系捋正,捋顺呢。

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误会,若是林悠能找出误会点,提前解决掉,那父子俩的关系也就不会恶化,韩霁的后半生就不会活在愧疚与落寞中了。

林悠把丸子打包好之后,让小雅亲自送去鹤园,让阿乔送去主院,韩霁见她忽然对那边这么客气,有些不解:

“你今儿怎么想起给他们了?”

他刚回来,林悠还没机会跟他讲安氏还账的事情,便指了指他的小书房方向,韩霁探头看了一眼,看见他的书桌上堆满了各色账本。

招了海平江一同去看,海平江过去翻了翻,叹道:

“乖乖,刘掌柜说的竟然是真的。”

韩霁一边翻账本一边问:“刘掌柜说什么?”

海平江说:

“刘掌柜说,前些日子老夫人派人去给他们所有海氏商铺的人打招呼,说是自己的疏忽,放任了李掌柜中饱私囊,损害了海氏商铺不少利益,所有损失,老夫人那边会尽量补偿,还说过阵子和少夫人交接好了之后,就会把海氏商铺交还给少夫人去管,她今后不再过问。”

“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都越权管了十多年,说还就还了?而且看这帐上的银子,不减反增啊。”

海平江说的事情韩霁已经看到了。

安氏接管海氏的嫁妆这么多年,竟然丝毫没有侵吞,还将这些商铺办得蒸蒸日上,若非这两年李掌柜受了赵氏蛊惑,从中作梗,亏掉了一些,安氏经营的海氏嫁妆可以说是相当出色。

韩霁心中忽然升起些许愧疚。

林悠将酒菜全都摆上了桌,在饭厅里喊他们:

“别看了,先来吃饭吧。”

甥舅两人并肩而出,到饭厅坐下。

林悠给他们分筷子倒第一杯酒时问:

“我是不是该给他们送点儿?”

韩霁默默端起酒杯,失魂落魄先自干一杯,随后才点点头。

他之前还以小人心度君子腹,脑中想了好些办法去跟安氏要母亲的嫁妆,没想到如今……

心中五味陈杂。

林悠坐下给他重新添了一杯,说:“我早上也跟你似的,整个人呆住了。”

韩霁笑了笑,再饮一杯压惊,而那边海平江也是如此,甥舅俩连杯都碰一个,就这么对坐着干喝,看得林悠无奈摇头。

一顿饭吃的是云里雾里,海平江难得没喝醉,临走前还不忘又跟林悠讨了几幅画出去卖。

他对林悠说,自从林悠作为本朝第一位入宫为官的女画师,现在她的画在市面上已经被炒出了天价。

海平江直后悔当初手上的几幅还是卖得太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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