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文学网laikanwx.com

不是,槽点太多,帝企鹅需要捋一捋。

佟小南:“我怎么就说话不行了?”

聂冰原:“跟我吵的时候十吵九输,每回都拿眼神刀人才能力挽狂澜。”

佟小南:“我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

聂冰原:“行行行,你都对。”

“……”佟小南忍,再说说当年,“你啥时候舌战群雄了?”

聂冰原:“高二,三班郭鑫挑拨七八个人放学之后找我麻烦,被我一番说服教育,你忘了?”

佟小南:“我怎么记得是被你一一撂倒?”

聂冰原:“先舌战群雄,晓之以理,再挨个撂倒,动之以情,内外结合嘛。”

佟小南:“……”

这家伙宿舍的水龙头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他想念清静夜晚,能一个人修身养性的那种。

翌日,南北极终于把火烈鸟拖回了试验田。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第四大里到处都弥漫着泥土复苏的味道。

束放不在医学楼前,两人又拉着许焰绕到楼后,远远就看见一个粉嫩粉嫩的身影在二号地里忙碌。

佟小南和聂冰原一下子停住脚步,转头看看许焰,抬头看看试验田,再转头看看许焰,粉红火烈鸟就在这里没错啊,那田里的粉色系是谁?

许焰也有点懵,要不是低头看看身体还在,他都有点怀疑那边的才是自己。

不过再走近些,就看得很清楚了。

居然真是束放。

万年如一日的深色工装,换成一套浅粉色,款式差不多,依然是干活的架势,只是这个桃花般的颜色在猛禽身上不能说相得益彰,只能说毫无干系。真可谓人是人,衣服是衣服。

束放却好像没觉得什么不对,瘦削的脸上依然神情专注,他被晒得肤色又深了些,身上没长什么肉,但看起来更结实了,像荒芜土地里顽强生长的一穗麦子。

听见脚步,猛禽抬起头,看见跟在南北极身后的火烈鸟,眼神里明显有惊讶。

许焰面无表情,微微抬头,以下垂视线漫不经心跟他对视,相差至少十公分的身高,愣是让火烈鸟俾睨出了居高临下感。

佟小南在心里翻个白眼,脸上还不能太显,别看私聊时怎么说许焰都成,当着束放面,他跟聂冰原要是敢像群里那样来硬的,火烈鸟绝对一去不回还。

不仅不能硬来,还得给许焰同学修一长串舒舒服服的台阶。

这他妈也太有难度了!

“怎么还在挖坑?”北极熊等半天没等来帝企鹅说话,正好瞄见猛禽脚下的二号试验田被刨得稀碎,简单粗暴开场。

听聂冰原这么一说,佟小南也注意到了,二号田似乎还在“深耕”,而且挖坑刨土的深度远超之前,有一块刚刨开的地方,感觉得有一米多深,知道的这是在耕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井。

他跟聂冰原前几天过来,都碰上束放在楼前的一号地,那块田里播的种都开始发芽了,万没想到二号地是这番光景。

许焰却是第一眼就看见了放在试验田另一边的旋耕机。

那个他早就不要了,也以为束放不会搭理的“废铁”,木板条箱早已不见,机器上沾着土,还有新溅的泥点,一看就是使用过。

“我修改方案了,”束放回答聂冰原,眼睛看的却是许焰,“因为条件和工具都比之前好,所以二号地我增加了翻土深度,正好可以和一号地作对比实验。”

“有必要吗,”许焰终于出声,阴阳怪气,“多浪费啊。”

束放说:“买了不用更浪费。”

许焰不屑地哼,没有再搭茬的意思。

束放却仍定定看着他,认真解释:“我不是为了用它强行修改方案,而是真觉得有条件把试验田做得更好,并且这台机器不光能深耕,还有其他功能,后续也用得上。”

许焰皱眉,白皙的脸上满满不信,怎么看都像是猛禽为了缓和先前不愉快,强行给旋耕机加戏。

“看来是你真没做多少功课,”束放转身走到旋耕机旁边,蹲下分步讲解,“这里的部件可以更换,现在装置的用于深松、碎土、开沟,后面更换其他部件,还可以播种、深施化肥,你看到这里有个接口,将来喷药的时候……”

“可以了。”许焰听得头大,难怪叫“多功能旋耕机”,果然很多功能。

“不是所有小型旋耕机都能在有限的设备体积里放这么多功能,”束放起身,轻轻拍了拍机器,“同类品里,你这台是最贵的。”

许焰这些天的那股火好像有点灭了,但灭得太快,火烈鸟不甘心,正在心里努力地吹,企图死灰复燃:“哦,现在知道好用了。”

“之前也知道,”束放笑了下,“但性价比真的不高。”

这是许焰第一次看见猛禽笑。

以至于他都忘了要为“性价比不高”这种认错了又没完全认错的鬼话再掰扯掰扯。

笑意在束放眼中转瞬即逝,如鹗鸟飞掠水面,涟漪都没留下。

许焰却出神了半天,才慌忙想起来要说点什么,正好看见束放身上的工装,立刻嫌弃:“你哪弄来的衣服,不是谁都能把粉色穿得像我这么有仙气,你穿只会显黑好不好。”

这话佟小南跟聂冰原不同意,虽然他俩已经被什么旋耕机搞晕了,完全不知道哪里冒出这么一台机器,又在火烈鸟和猛禽之间有什么纠葛,但束放穿粉色这件事,不搭归不搭,看久了其实还挺有一番独特气质。

“我新买的,”束放回答火烈鸟,“本来打算你要再不露面,我就去侦查班找人了。”

“你自己买的?”这个答案已经让许焰大跌眼镜,束放后面的话则让他更加迷惑,“买新衣服和去找我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束放:“道歉礼物。”

“知道道歉,还算有救,”许焰勉为其难,宽宏大量,“但恕我见识太少,道歉礼物是穿在自己身上的?”

束放:“这样你看我应该会比之前顺眼一点。”

许焰:“……”

衣服不是礼物,让你看见我心情变好一点,才是。

佟小南对先前竟然认为自己能帮束放和解而感到羞愧,猛禽铺台阶根本不用砖,倏然飞过,就在火烈鸟眼前留下红毯,筑起栏杆,红毯是闪光的,栏杆是白玉的。

“什么意思?”耳边传来北极熊的纠结和苦恼,“束放说的我怎么没听懂。”

佟小南缓缓转头,对身旁这位不抱任何希望:“听不懂就对了,人家是天上飞的,你是冰上跑的,一天一地,差距太大。”

从夕阳低垂到夜幕初降,猛禽同学以一己之力完成他与火烈鸟关系的华丽逆转。

来时,火烈鸟一百一千个不愿意。

现在,火烈鸟坐在花坛津津有味吃着北极冰虾,一只一只又一只,不亦乐乎。

冰虾是束放从农学院食堂买了带过来的,装在隔温袋里,还放了冰袋,却依然化了。

没了外壳的冰,变得汁水微甜。

佟小南和聂冰原前几天就看见束放每次过来都带这样一袋,以为是他自己当简餐,现在知道是给谁带的了。

“小南,”北极熊的视线在田间忙碌猛禽和花坛吃虾火烈鸟之间来回,终于知道一直以来的不自在是什么了,“我怎么感觉咱俩在这里很多余?”

佟小南心说你总算灵光一回:“走吧,去食堂。”

他也早想溜了,这种第三者根本插不进的融洽气氛,对他一个暗恋冤种的人来说太残忍。

这边南北极刚起身,那边终于要挖完最后一个坑的束放忽然停下机器,抬头喊:“你们过来一下。”

夜色虽没全暗,但也看不太清猛禽的情况。

许焰放下手里甜虾,跟南北极面面相觑,三人很快上前走进二号试验田。

深一脚浅一脚避开数个大坑,他们才来到束放身边,然后就看见在猛禽最新挖开的、足有一米多深的坑里,露出半个金属盒。

另一半还藏在土里,而露出的这半个,盒盖上有明显凹陷。

“是我机器刚才打的,”束放说,“打上我才发现有这么个东西。”

也就表示,盒子原本完好无损藏在地下,甚至躲过了第一次深耕,如果不是束放这次用机器把土翻得更深,它还依然藏着。

许焰:“所以,这是什么?”

聂冰原:“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北极熊直接跳坑,准备上手。

佟小南无语:“你给我出来,有机器……”

话没说完,坑里刚弯下腰的北极熊,神情愕然地抬起头:“盒盖上有名字。”

佟小南:“什么名字?”

聂冰原:“……谢思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