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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所有人肉眼可见,今年成国渠水少,麦子减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要么就接受这一损失,要么就通过争水,将损失转嫁到邻居头上!

没有别的选择,也不能有丝毫犹豫,种麦之时水一刻千金,麦苗们都在地里嗷嗷待哺呢,秋冬时渴到了它们,明年青黄不接时,饿到的就是妻儿!

第五霸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关中人口滋生,水土有限,里聚之争如此厉害,利益纠葛繁杂不清。孙儿那天说,想要将十里八族捏到一起,合力在乱世自保,何其难也?

可他还是耐下性子,继续劝两家罢手休战,等着孙儿归来。经过让学、秋耕两事,第五霸对孙儿有些另眼相看,虽然嘴上依然讥讽他的异想天开,但老爷子心里却相信,第五伦定能处置好今日之事,并为己家谋得名望利益。

因为第五霸的干涉,双方在渠边僵持快一个时辰了,仍不肯相让。第六犊舔了舔龟裂的嘴唇抬头望日,第七豹依然像只出场前的斗鸡,用磨石一下下蹭着刀刃,死瞪着第五霸。

“总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有个主意。”

眼看日头越来越高,第六犊站起身提议道:“找一条绳索,以沟渠为中点,双方各出十人拉拽,谁赢就按谁的法子分水,如何?”

第五霸倒是觉得这法子不错,第七氏则断然拒绝。

“不行!”

第七彪明白,他家虽然好勇斗狠,但要真站在地上拼力气,还真不一定是庄稼汉子的对手。

第五霸瞥向第七氏兄弟:“第七氏莫非是怕了?”

没用,挑大梁的是第七彪,他面对这拙劣的激将法无动于衷。

倒是第七豹再度被激怒,他乘着兄长与第五霸谈判的时候,缓缓起身,看了眼手中的刀,将其轻轻放下,只捏着空拳,一步步朝第五霸走去!

只要像刚才他偷袭自己那般,先出手往他脖子上就是一下,将老匹夫击晕。等逼退第五氏众人,第六氏孤掌难鸣。

如此想着,第七豹拳头越握越紧,在迈入他认为合适的距离后,脚下发力,整个人猛地跳起,手掌就朝第五霸劈去!

众人都来不及惊呼,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端坐在地上的第五霸却像是背后开了只眼似的,猛然让开偷袭,毫不犹豫地回击一拳,正中第七豹的蒜头鼻。一时间鼻血飞溅,第七豹只觉得眼冒金星,面前一团黑。

等他踉踉跄跄摇着头缓过来,一睁眼,只见第五霸的大脚又踹过来了,正中胸口!

就一下,身高马大的第七豹便被踹进沟壑里,摔了个狗啃泥,从斗鸡变成了落汤鸡。

第七彪大惊,连忙去扶起胞弟,发现只是鼻梁被打塌,肋骨好像也断了一根,没有性命之虞,知道第五霸还是手下留情了。他立刻变了脸,轻轻踢了弟弟一脚骂了两句,又朝第五霸作揖。

“舍弟不懂事,冒犯宗叔了!”

“汝兄弟年少失怙,也难怪没教养,老夫倒是可以替你死去的父亲教他做人。”

第五霸擦了擦手上的血,望向被他威慑到的第七氏众人,眼中满是不耐:“今日的事就这样,听老夫的,两族恢复往年的用水度量,谁再无理取闹,再敢在我面前露刃,第五氏就帮另一家!”

第五氏的族丁持着简易的矛上前一步,面对他们时,第七氏养的轻侠少年就占不到便宜了。

第七彪现在要同时面对两个家族,压力巨大,可他深知自家在乡间横行十余年的诀窍。

他们不如第一氏家大业大,也不如第四氏富有,打架甚至干不过第五氏,只能靠凶狠和悍不畏死来伪装自己的强大。

就是那种明明不敌,却还能往自己头上拍转头拍出一脸血的流氓劲!

一旦今日退缩,第七氏的凶名就垮了,他们会被人看出内里的虚弱,过去斗狠闾里竖立起来的恐怖,便会瞬间垮塌,以后再想争强乡亭,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再在原地斗下去,一打二肯定吃亏,第七彪想到一个主意。

找帮手。

“好啊,既然次公非要插手……那不如吾等一同前往临渠乡邑,请啬夫和三老评理!”

第七彪扶着弟弟道:“也让吾等看看,这乡中究竟是啬夫说了算,还是第五氏说了算!”

第六犊神色有些焦虑,他知道,第一氏家主身为有秩啬夫,总览乡中大权,与第七氏关系颇善。若是他偏袒第七氏,那第五、第六联手也讨不到好。

第五霸见对方不识好歹,勃然大怒:“竖子,你这是想变白为黑么?”

眼看事情再度僵持,忽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人翻身下马,推开众人走了过来,爽朗的笑声在成国渠边响起。

“哈哈,讼于乡中哪里够,依我看,不如直接将事情捅到县里,将县宰也惊动了才好呢!”

众人回首,却是先前赶去县城的第五伦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依然是单骑而行,并未搬得任何救兵。

但细心的人却发现……第五伦腰间已比去时,多了个小物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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