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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丹闻讯大怒,差点背过气,咳血晕厥数日,一时间幽州群龙无首,多亏广阳郡太守寇恂安稳了人心:“卿曹努力!纵陛下有所不豫,尚有太子在,何忧无主?”

寇恂临危受命,在蓟城顶住了叛军的第一波进攻,等到了盖延带着渔阳突骑来救援——按照第五伦秋时发来的诏令,既然幽州贼寇初定,遂调突骑三千,南下听从马援调遣,张丰也是趁着他们南下才敢作乱。

但却没料到,盖延在冀州遇上了骤雨连绵,在信都休整,没有及时南下,听闻北方叛乱,遂迅速驰援。

而耿纯也及时调遣冀州兵北上,经过几场不足道哉的战斗,将叛军包围在了涿县,而景丹也稍稍康复,坚持带幽州兵围城北。

此刻他看了马援的信,不知北方情况的马援还在里面开玩笑说,景丹、耿纯是不是把本该调去给他的幽州突骑给吞没了。

“吾乃骠骑将军,今中州无马而多好女,岂不为‘嫖婍将军’?”

马援诙谐好戏言,但景丹却笑不出来,瘦黄的脸上满是愧意:“都怪我,让文渊在赤眉大举北上之时,竟无突骑可用。”

他说罢又咳了一会,眼下景丹主要靠辽东送来的“人参”维持精神,也不知道自己这幽州刺史还能干多久。

“实乃张丰悖逆,怪不得孙卿。”耿纯宽慰老友,让他勿要太自责,事前谁也没想到这家伙会忽然谋逆,图什么?耿纯觉得打下城郭后,得好好搞清楚,莫非是有敌对势力的细作离间?否则为何如此之蠢。

耿纯指着负隅顽抗的涿县道:“等涿县一下,冀州兵立刻南向,助文渊共击赤眉。”

但等他们摸到黄河边,恐怕都是明年开春了,景丹思索片刻后,做了一个决定。

“涿郡之叛,于魏而言,不过是肘腋之患,且大势已去。反倒是中原赤眉,却会危及心腹!”

“兵贵神速,等不到攻破城池了,幽州突骑现在就要立刻南下!”

“务必一个月内抵达河内,食河内之豆谷,如此开春才有战力。”

突骑目前还算在他麾下,景丹可以自己决定,他又对耿纯道:“伯山也要陆续将冀州兵南调。”

“那涿县与乐浪……”耿纯还是放心不下,听说还真有人响应了张丰的叛乱,那便是幽州最东边的乐浪郡,幽州一时半会还太平不了。

“吾已大愈。”

景丹笑道:“既然是幽州辖境闹出的叛乱,亦当由我这幽州刺史讨平。南边的大仗,交给伯山与文渊,这小仗,只要丹不病卧在榻,便足以胜任!”

“今度此反虏,势无久全,他取什么名不好,非要叫‘无上大将军’,无上者,无首级也!”

……

盖延字巨卿,他出身边塞小县,生得人高马大,长八尺九寸,相当于后世一米九,也算一个“巨人”,连坐骑也得挑最大的,否则都载不动这壮汉。

他作为吴汉同僚好友,去年一起举兵应魏,吴汉被第五伦调到身边后,盖延继任为渔阳太守,接受了渔阳突骑,此番便奉命南下。

冀州是击灭刘子舆时他们途经的熟悉地方了,信都、河间诸郡人听说渔阳突骑来了,都关门闭户,各太守也只派人在城外供应粮草,不让他们入城。

毕竟上次大战,突骑没少在冀州劫掠,在当地名声极臭。

盖延是分得清轻重的,对盯着别人家妇人看的渔阳突骑耳提面命:“都收敛着些,要抢,等到了魏境之外再抢。”

渔阳突骑们打着呼哨应诺,尽管已经归属魏军,但这群放纵惯了的边塞男儿,依然把自己当成是募兵,拿金饼和禄米打仗,魏主给的钱粮,确实颇为大方。

他们却不知道,第五伦先把吴汉带在身边,搞了一出“将不识兵”,眼下又将渔阳突骑调离熟悉的地域,只怕是要给他们来一出“兵不识将”了。纵观三军,除了小耿外,也只有马援能约束得了这群桀骜不驯的突骑。

盖延也久闻马援大名,上一次大战他留守渔阳,未能得见,听说吴汉还和这位国尉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

但按照军中的传闻,马援亦是一个慷慨有大节的壮士豪侠,又作为魏国建军的主要将领,许多偏将、校尉皆出其下,连耿纯、景丹也对马援颇多钦佩,将马援用兵吹得神乎其神,这让盖延更加好奇。

南下途中,他甚至还在担心自己因幽州叛乱的事耽搁,导致错过大战:“可别不等我抵达,马援就已将赤眉击退。”

然而等十一月下旬,盖延及渔阳突骑风尘仆仆赶到魏军邺城附近时,却从魏成大尹邳彤口中得知了中原大战的近况。

“濮阳的围没解,还困着?”

“什么,陈留城也被赤眉围了?”

“赤眉大军数十万自颍川、淮阳北上,马国尉一退再退,除了陈留城外,荥阳以东十余县,尽数放弃,只退守敖仓?”

暂时只有这些粗略的消息,但足以让有进无退的盖延大失所望。

“传闻马援是马服君赵括之后。”

“我先时不信,现在信了!”

……

PS:第二章在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