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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里面的人,私心太重,所以不断故意混淆,手段没有下限,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不可能与人民站在对立面,才拖到现在这样子的结果。”周局长眉头紧皱,看到水琅,松了松,露出笑意,“你比我们这几年都快,看来,不止是我们觉得有了希望,平安里也觉得看到了希望。”

水琅眉头一挑,还没说话,就见到许副局长疯狂点头,眼里藏满了骄傲,“是这个样子,他们能这么配合,就是觉得看到了希望,相信你是能帮他们解决的难题的人,照目前进展下去,事情说不定真能顺利解决了。”

“万事开头难,何况难了这么多年了。”周局长笑着道:“你也不要过于着急,慢慢来,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再出上次那个样子的事。”

问了等于没问。

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水琅抱着一沓新的资料,顺便带走了玉兰杯的详细资料,离开局长办公室。

“琅儿~”

迎面一个老太太扑过来,熟悉的场景,水琅侧身避开。

这次老太太也有经验了,提前扶住门,即使没人扶她,也没有摔在地上。

水琅看着回来上班,但是处于被架空处境的渣父,“多大的人了,上班还要妈妈陪?”

顶着热情笑脸的邬善平,嘴角抽搐两下,还没张口,就被暴击。

这个女儿,到底是长大了,有本事了。

邬善平看着水琅,既欣慰又复杂。

要是这本事不对着他使,就好了。

那他肯定满心都是欣慰!

“琅儿,我不是为了你爸来,我是为了你才来的。 ”老太太绕回水琅面前,看着办公室里坐满了人,心里窃喜,上班的人,尤其在体面单位上班的人,都讲究面子,水琅再怎么气她这个奶奶,再怎么不愿搭理她这个奶奶,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也不会不顾名声,不尊敬长辈。

尤其她今天是为了正当理由来,一片慈爱之心,水琅就更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否则以后在单位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就是掐准了这一点,老太太才跟来单位,“琅儿,今天是你生日了,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你也不请我去坐一坐,只好来单位看你。”

“是,我们是为了你生日来的。”邬善平扬起笑脸,“琅琅,爸爸祝你生日快乐。”

“哦。”水琅将资料放到桌子上,“礼物放下,人可以走了。”

老太太一僵。

邬善平笑脸也跟着僵住。

办公室里的人,本来看到了邬善平就在偷偷关注,一听没声音了,全都转过来看他。

邬善平脸色顿时更僵了。

哪有礼物!

他一毛钱都没有!

水琅疑惑抬头,看着两人,突然,叹了口气,“好吧。”

这声“好吧”,习以为常,意料之中……

邬善平与老太太顿时觉得办公室里的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全变了,变得让他们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都过生日了,一点东西都不买,空着手来,真有意思。”

“之前邬琳琳生日的时候,我记得买了一身的新衣服,牛皮鞋都买了两双。”

“何止啊,我听她炫耀说,我爸送了一辆自行车给我,让我上下班用,自行车啊!”

“哪是她爸啊,滑稽死了,亲女儿送去下乡,把侄女留在城里享福,现在过生日连条手绢都没买。”

“刚才就说了,连水干事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哪里是亲人啊,狗屁长辈!”

老太太傻眼了。

她那话明明是想让大家说水琅不孝顺,不跟她亲近,怎么突然骂起她,成了她的不是了??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不是,我是想买礼物的,但是不知道你穿什么尺寸的的衣服,穿多大码子的鞋……”

“还好意思说!”

“一般不想买,装模作样,假情假意的人,都会找这样子的结果。”

“今天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

才不是!!!

老太太老脸通红,一是急的,急办公室里的人,想的老是跟她想要的不一样,另一个是被接连戳中了心思。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最疼我们琅儿,我是她亲奶奶!”

“鞋码23厘米。”

水琅突然说话,老太太一愣,“什么?”

“腰围一尺八。”水琅看着老太太,“衣服颜色,买素一点的颜色,这个天气买羊绒衫早晚当外套正好,干部装也可以给我做一件,皮鞋,再多也不嫌少,蛋糕要一只,我在北大荒十年没吃过奶油蛋糕了,听说你们在城里,一年至少要吃四个十寸奶油水果蛋糕,我不要那么大,六寸就够了。”

老太太之前的脸是羞急红的,现在是被憋气红的。

气自己为什么要提起来尺码。

还要蛋糕!

她哪有钱!

“钱不都被你拿走了?你自己不会买吗!”

水琅低头,又叹了口气。

叹的习以为常,意料之中。

“真是狗屁长辈了!不是你自己先提的吗!”

“就是,自己跑来单位说是为了生日,自己提的没买是为了尺码,现在又推到小姑娘身上去了。”

“老太婆精明的很,我早就说了她是装模作样。”

“刚才没看出来,现在确定了,假模假式!”

“你们!”

老太太快要气死了,这些办公室里的人一点助力都没起到,反而尽拖她后腿!

水琅名声还没坏,她的名声已经要臭了!

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邬善平皱眉道:“妈,你拿二十块钱给琅琅,让她自己想买蛋糕买蛋糕,想买衣服买衣服。”

老太太瞪大眼睛:“二十!”

水琅也道:“二十?”

邬善平看着水琅嘲讽的眼神,“五十!”

老太太拔高声音:“五十?!”

水琅一挑眉头,“五十?”

邬善平一咬牙:“五十五!”

水琅:“……谢谢了。”

老太太捂着口袋,“哪有那么多!”

她就抢到了六十,大儿子拿走了十块,那杂种玩意下乡,抢走了二十,工资总共就九十,这几天吃饭买东西花掉了好几块,身上也就剩下五十五了!

可真会给!

一块都不留给她!

邬善平背过身小声道:“是你要来的,说这是个机会,再说,这些年,你不是还存了那么多的私房钱。”

“哪有私房钱。”

老太太在村里的外号是貔貅,向来是只进不出,头一回让她掏钱出来,脾肝肺肾都在抽抽地疼,但想到未来水琅手里的巨额财产,又不得不掏出来,“琅儿,你看,奶奶是最疼你的了,你拿着想买啥买啥,心情好的时候可得再想想元烨,他还在牢里受苦呢。”

水琅接过钱,塞进包里,不再给他们眼神。

没得到回答,老太太气得咬牙,脸上的肉不断抽搐。

小貔貅!

等人都走了,水琅才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墙上的挂历,1977年4月10号。

她和水琅除了年份不同,生日是一样的。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想起以前,经常是正开着会,落笔签日期的时候,看着纸上的数字,才想起来昨天,或者明天,后天是生日。

再然后,明天后天就又忙忘记了,即便是当天想起来了,等忙完,也可能是凌晨0点之后了。

来了这里,生活虽然是慢节奏,但发生的事,一直让她处于快节奏里。

水琅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想到早上的邹律,邹律背后的邹家,以及,几家工厂的老板,当年的谜团。

新的挑战已经摁耐不住,主动上门了。

想着,水琅习惯性把生日抛到脑后,埋进平安里的相关资料里。

-

五点一下班,水琅以为还是要坐公交车回家,结果从窗户看到周光赫已经在下面了。

一身白衬衫,没穿公安外套,深蓝色裤腿笔直,由上而下看,身姿挺拔到不输于旁边的梧桐树,他推着自行车,正跟一个女同志,笑着讲话。

很少见到他这么笑,笑窝都隐隐浮现,得有多开心。

水琅眉头一皱,转身想下去,又顿住脚步。

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又不是真夫妻。

水琅盯着周光赫的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女同志,白皙,开朗,甜美。

挺般配。

“怎么了?”

水琅转头,看着林厚彬,“什么怎么了?”

林厚彬趴在桌子上,眼神疑惑:“你为啥生气?”

水琅:“……”

拿起包斜跨在身上走了。

林厚彬莫名奇妙推了推眼镜。

他可没惹她!

“水干事,下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