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自己的肾,绝对没有顾衍好……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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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冤。
自己配得第一名吗?
不配。
毕竟自己的肾,绝对没有顾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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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溪没来得及感慨和情绪复杂多久,因为没一会儿,就有司法局对接的工作人员来告知了齐溪桌上办公电脑的开机密码以及使用须知,讲得很简短,但齐溪此刻已经没有了最初露怯的情绪,顾衍那篇文档让她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面对未知的法律援助工作也变得有信心了一些。
她原本以为自己多少会因为顾衍和女邻居昨晚上酒店的事而心烦意乱,然而事实是,人有时候生出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多半是闲的,一忙起来,什么事没有。
法律援助中心的工作远比齐溪想的要忙碌,12348的法律援助热线就几乎没断过。
有和公司发生劳动纠纷的劳动者的——
“对,用工单位必须依法和您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否则您可以在保存打卡考勤记录、食堂饭卡、公司内部邮件或者公司前台快递收寄等的证据,证明劳动关系的存在,要求对方补签劳动合同并进行赔偿。”
有结婚前来咨询房产归属问题的——
“如果对方已经是全款买的房,那么即使婚后加您的名字,也并不意味着万一出现离婚的情况,您可以分得一半的房产,因为现行法律更倾向保护房产出资者,一般而言,如果买房的全款来自您的配偶本人,万一出现离婚情况时,您并非过错方,那么法院会在综合考量出资情况、贡献大小、合同签订时间等,最终酌情在照顾女方的利益的情况下让您分割到小部分;如果买房的全款来自于您配偶的父母,那么……”
除了正儿八经来咨询法律问题的人外,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诸如——
“律师啊,我想离婚,但我们没领过结婚证,怎么去法院起诉离婚啊,和领过结婚证的是不是手续上不一样?”
“律师,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我就因为封阳台和邻居闹了矛盾,结果那个死邻居竟然扎了我的小人诅咒我!我一个月前身体还好好的,干体力活都行,结果这个月体检查出肺癌晚期了!我儿子冲进邻居家里把扎小人的全套东西都翻出来了,小人上也写着我的名字,邻居也承认是他的了,现在我拿着这些证据,怎么要他赔偿我因为被他诅咒生病的医药费和损失啊?”
……
因为法律援助热线面对公众,不设门槛也不收费,因此并非来咨询的人都已经具备初步的法律知识,尤其是面对难以处理的纠纷,仍选择免费法律服务的群体,大多文化水平有限或经济能力较差。
齐溪接了大半天电话,才深知做法律援助的艰辛。明明很好解释的事,她常常需要煞费口舌用简单易懂的话讲上半小时。
而这样的咨询者还远不是最难处理的,更让齐溪难办的是那些打进电话来只为了聊天的人——要不是如今真实经历过,以往的齐溪可是打死也不相信会有人空虚寂寞无聊到打免费的服务热线来排遣寂寞。
作为法律援助中心值班律师,齐溪对即便是没事找事来聊天的咨询者,也不能像平日里自己对待骚扰电话那样径自挂断,只能提醒对方不要占用公共资源,劝诫对方没有法律问题就尽快挂断。
不过很快,齐溪就意识到了什么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她接到了辱骂电话。
“你这个烂良心生个儿子没屁眼的律师,贱货,臭不要脸的贱人,骗我的钱不得好死!”
电话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对方用词粗俗,很多辱骂甚至不堪入耳。
齐溪很想把电话直接一挂了事,但她不能,只能忍着不适态度温和地对对方规劝告诫。
等十分钟后对方主动结束辱骂挂断电话,齐溪才松了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这男人似乎和法律援助中心杠上了,齐溪又接了几个别的咨询电话后,又踩雷一样精准接到了对方新打来的骚扰辱骂电话——
“你们这群小逼崽子,油嘴滑舌的,男的下贱女的淫贱,也是,不是下三滥的垃圾根本就不会去做律师,什么钱都骗,骗来是打算给自己买棺材吗?”
这次齐溪没有再忍:“先生,如果您还不能停止辱骂,我将直接按照骚扰处理挂断您的电话,如果您再纠缠,我会报警。”
好在法律援助中心的座机有来电显示,齐溪记下了对方的来电号码后,就可以规避接到这些辱骂电话了,这才终于迎来了耳根清净。
一个上午,除了接连不断的电话咨询外,齐溪还接待了不少现场来访,她非常仔细地记录了每个人的问题,并且耐心地引导了对方怎么申请法律援助服务。
直到送走最后一个访客,齐溪才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这个点了,政务中心的午餐大概早就没有了,齐溪想了想,打算就近找家简餐对付下。一个早上虽然忙碌,但很充实,这种能帮到别人的感觉让齐溪觉得很有价值感。
只是当她刚哼着歌走出法律援助中心值班室的那一刻,齐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从门背后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了一个中年男人。
对方面目狰狞,声音带了恨意和咬牙切齿:“你们去死吧!”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便是对方是手里提着的水瓶里突然泼出来的液体。
齐溪下意识用手去挡,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还是被对方手里的东西泼了个满头满身。
“哈哈哈哈哈,活该!让你骗钱!你活该!去死吧!垃圾!律师应该下地狱!”
大约是齐溪狼狈的模样取悦了对方,那男人语气怪异扭曲地笑了几声,又充满恶意地咒骂了几句,这才扔下水瓶跑了。
此刻的齐溪却是顾不上始作俑者逃跑,她只觉得惊惧而害怕,那些水是烫的,几乎是一接触到皮肤,齐溪就感觉到了灼伤一般的痛感。
她变得惊慌失措,所以对方泼的到底是什么?
是硫酸吗?还是别的什么化学制剂?
齐溪觉得害怕,但更让她惶恐的是,被泼的一刹那,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顾衍。
顾衍顾衍。
齐溪在心里默念着顾衍的名字。
如果顾衍可以出现,如果顾衍能在,如果顾衍会来保护她,像之前在租房里的时候一样,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