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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装修这种大事自古以来就不能马虎啊!

霍善正听着李时珍他们八卦,里头就有人来宣他们入内觐见。

苏轼领着霍善入内去见赵煦。

赵煦今年才二十一岁,眉目间还带着几分少年气,叫人很难想象他是个执掌天下的皇帝。

事实上朝中大多事宜也是章惇他们商量好了才呈到他面前,许多事其实依然不是他来做主。

比如王安石的女婿蔡卞(蔡京的弟弟)回朝后疯狂打击旧党,牵连人数高达数千家人不说,还试图把给这些旧党送行的人也全部牵连进去。

期间章惇迟疑着不答应,蔡卞还逼问他是不是有二心,章惇只能默认了他的做法。

这些打击报复举动连赵煦喊停他都不肯停的。

当时旧党中的刘挚、梁焘等人都已经“意外”死于被贬之地,蔡卞还一直上书要求让他们的子孙都不许入朝。

苏轼兄弟俩这两个旧党中的“蜀派”代表人物也差点落入蔡卞他们手里了,还是章惇提议把他们一个扔去儋州、一个扔去雷州,说什么这两个地方和子瞻子由正好对应,这才让他们兄弟俩留着命在海边相见。

不过这待遇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毕竟儋州那地方去了能活着回来的几率也不大。

对于苏轼这次的回归,新党之中也有很多不满的声音。

虽然苏轼没怎么参与旧党当初疯狂打击新党的行动,但是他弟苏辙可是旧党领头羊之一,而且苏轼又是高太后和司马光都很欣赏的人,在文坛的影响力十分巨大……谁乐意让他回来啊!

苏轼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回来。

当年他曾在这崇政殿内成了进士,曾在这崇政殿内旁听过仁宗、英宗、神宗与人讨论政事,还曾在这崇政殿西庑教授年少的新帝读书。

那时候赵煦才十来岁,年纪比现在小得多,好读诗书,也喜欢向他提问。

苏轼这人没别的本领,就是足够博闻强记,要说研究得很深入,他肯定是没那个耐心的,可只要是赵煦提的问题,他从来不会答不上来,实在不知道的他……他还能现编!

总的来说,那几年他们君臣二人相处得还算愉快。只是后来党争日益剧烈,苏轼夹在那么多亲朋旧故之中只觉帮谁都不对,唯有自请去杭州当个局外闲人……

当地方官可比留在朝中要轻松自在多了,哪怕他只做了很小的一件事,都从当地百姓那里能得到无数反馈。

这和在京师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氛围,在京师时你做不做事不要紧,要紧的是要记住自己是哪一派的人,你要是敢跟另一边的人往来就是首鼠两端,你就是罪人和叛徒!

以苏轼的性情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中,说是饱受折磨也不为过。

这种折磨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哪怕上头有人护着他、不会让他出什么事,他也受不了那种氛围。

苏轼在心中感慨万千,赵煦见到两鬓斑白的苏轼,心情也不算太平静。他看了苏轼数眼,才把目光落到霍善身上。

霍善被养得极好,瞧着便是个活力充沛的小孩儿。而且他胆子很大,哪怕入宫朝见,对他而言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可是个坐过秦皇汉武膝头的家伙)。

赵煦一望过去,就对上了霍善乌湛湛的眼睛。

作为一国之君,赵煦平时很少这么与人对视。

他本该不满霍善的无礼,偏偏看到这孩子就觉得心里喜欢。

想到废后生下的女儿早夭,自己宠爱的贤妃也只生下个体弱多病的女儿,没法母凭子贵继续进封为后,赵煦就更渴望尽早生下个皇子了。

是以章惇只是讲了个民间传说,赵煦心里不免也信了几分。

赵煦朝霍善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近前说话。

见赵煦这么和气,霍善也没拘着,跑过去就近打量起赵煦的脸色来。

不好,不好,这状态看起来有点糟糕。

要知道人和人的身体情况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身体好、免疫力也强,就算遇到病毒病菌和各种有害物质也能活蹦乱跳地活它个九十九。

而有的人从娘胎里就带点不足,天生更容易得各种各样的病,许多对别人来说无害的剂量,对他们来说却是催命的存在。

赵煦无疑是后者。

属于天生体弱的那一挂。

怪不得二十出头人就没了。

还是那句话,封建迷信害人呐!

赵煦见霍善对着自己皱起小眉头,一副非常苦恼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霍善唉声叹气地说道:“我给您诊个脉吧。”

等他接触过后就能在医馆里建档共享医案,可以让华佗他们一起会诊了。

这家伙的问题太复杂了,他一个人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