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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看着埋头苦干的赵泗脸上露出了笑容,赵泗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力见和上道,虽然对很多事情没有根基,但是愿意学,而且学得快。

倘若赵泗真是个榆木疙瘩,那始皇帝哪怕再怎么亲近赵泗,现在也就是让赵泗执戟于宫门做个贴身警卫员。

“陛下,已经晌午了,可要用些饭食?”赵泗忙碌许久,直至腹中微微发出呻吟,抬头一看,日至中天。

始皇帝闻言放下毛笔,抬头忘了一眼天色,腹中确实有饥肠辘辘之感,颔首道:“带他去罢!”

一直守候在屋门之外宛若透明人的赵高闻声躬身行礼,引着赵泗直奔宫中膳食所在。

“赵侍郎请……”赵高于前带路,温声细语,听不出来有任何情绪。

不仅如此,在路上赵高还贴心的为赵泗讲解了始皇帝喜欢吃的饭菜和饮品,同时说了很多始皇帝的习惯,弄的赵泗多少有点不适应。

其实理论上来说,赵泗是抢了赵高的活。

譬如公文整理,包括为始皇帝准备饭食等等……

但是偏偏赵高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反倒是倾囊相授,让赵泗颇感意外。

历史上的赵高不必过多赘述,赵泗不是傻白甜,一边记下赵高所说的注意事项,一边抱着笑脸和赵高打哈哈。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蒙毅还曾经上书处死赵高,也没见赵高对蒙毅有过任何不敬。

赵泗不喜欢赵高,也知道赵高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赵泗知道,赵高绝对不蠢。

“总感觉不安好心……”先入为主之下,赵泗对赵高的一切行为都抱有戒心。

最重要的是,始皇帝沙丘之死众说纷纭,甚至有人提出过赵高就是幕后黑手,虽然赵泗不信始皇帝能被赵高给摆一道,但是如赵高这般遗臭千年之人,活着终究令人心思难安。

行至宫中厨房,二人于内等候饭菜。

赵高又温声细语的为赵泗介绍宫中各所得职责和方位,宛如给赵泗做入职培训一般,颇为细节满满。

待到宫中御厨饭菜准备妥当,赵泗才拎起来饭菜,同赵高一道来到始皇帝面前。

“陛下,请用膳!”赵泗躬身行礼,将案几收拾干净,尔后将饭菜一一盛出。

“退下吧!”

始皇帝摆了摆手,赵高立刻躬身领命,默不作声的退至门外,赵泗闻声亦要退出,却被始皇帝招手留下。

“坐下同食!”始皇帝看着赵泗,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赵泗闻声只得坐下于始皇帝同食,实际上,赵泗并不想这么出挑,但或许是始皇帝的恶趣味?

总之赵泗赵高二人,一个退至门外,一个居内同食,以至于赵泗总感觉赵高的目光仿佛就在自己身后一般灼灼而视之。

始皇帝看了一眼坐的板正的赵泗也没有再说,只是安静的享用饭菜。

别的暂且不说,赵泗的业务能力提升的还挺快,而且确实如夏无且所说,确实赵泗待在自己身边以后自己的心情都会好上很多。

连带着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最起码之前一上午的劳累过后,现在的始皇帝应该是精疲力尽。

在赵泗到来以后,眼下精神饱满,食欲大开,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始皇帝有心培养赵泗,不然不会把那么多事情交给赵泗来做,甚至于把赵高的事情都交给赵泗来完成。

赵泗在接下来的治疗计划当中,是要长期随侍左右的,只是始皇帝身边的事物安排的满满当当,赵泗看不了蒙毅能干的活,能力不够,但是干干赵高所做的琐事,倒是可以,同样也能够起到锻炼赵泗的作用。

“做的如何了?”用膳过后,始皇帝看向赵泗开口问道。

“有些头绪了,三两天之内,足够调配完成。”赵泗老实回答道。

分种子这事涉及全国各郡县,肯定要精细处理。

始皇帝跪坐于案几之前,看着赵泗埋头苦干,目光悠长。

眼下,三种新粮的爆炸产量的消息将会逐渐引爆天下,六国余孽之前的舆论污蔑在三种新粮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普及三种新粮,更是大势所在,是万万没人能够阻止的事情,哪怕六国余孽联合在一起都无法阻止三种新粮的普及,大秦身上的天命只会越来越厚越来越重!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能够吃得上饭!

黎庶所求,无非活而已,只有贵族才能追求自己该如何活。

那么接下来呢?六国余孽会如何做?会做出哪些应对呢?

在这样一个,天命和君权说不清道不明的时代,三种新粮比什么都好用,那么,黔驴技穷的六国余孽,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招式呢?

始皇帝十分好奇!

……

“亩产五千斤?”会稽,郡守府,项伯看着面前的会稽郡守殷通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准是那秦王又遭方士哄骗,天底下哪会有亩产五千斤的粮食?”项伯摇头哈哈大笑。

“昔年徐福出海寻仙,言之凿凿,至今不也是未返么?还是不谈这些,你这里可能匀出来一些甲胄于我?”项伯说明来意。

“亩产五千斤,证据确凿,初时我也不太相信,如今是咸阳官府递过来的消息,我已经上书求种,不日以后,咸阳就会发来种子于会稽推广种植。日后还要纳入政绩考校。”殷通摆了摆手尔后自顾自的坐下摇头看了看项伯。

“甲胄之事,以后勿要再提!”

项伯闻声面色一窒,身后高达两米充满了压迫感的雄壮男子闻声皱眉,脚步微微上前,却被项伯拦住。

殷通并不在意这些,他是会稽郡守,是一地首脑。

“亩产五千斤,我想您比我更清楚意义如何。”殷通沉声开口。

“就算推广开来,产量有所下降,别说五千斤了,就是五百斤……”殷通意有所指。

“郡守不用多说!”项伯摆了摆手,转身带着项羽告辞。

“五千斤啊!”殷通看着项伯离去的身影微微感慨。

项家,在亩产五千斤的粮食面前,算得了什么?六国余孽,在亩产五千斤的粮食面前,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