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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的手指微动,审视着赵泗一如既往难看的字眼的目光停滞,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该说不说,就算扶苏再怎么让始皇帝头疼,可那也毕竟是他最出色的大儿子。

扶苏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扶苏的思维还僵化在上一个时代,扶苏本能的把宗室看成自家人,尚未完成从战国纷争到一国独主的心态转变。

但是,就算如此,他依然足够优秀,蒙恬能够驱赶匈奴出河套,离不开扶苏在背后的鼎力支持。

如今,大秦铁骑跨过祁连山,将阴山一带彻底纳入大秦的疆土之内,除了蒙恬,扶苏一样居功甚伟。

扶苏距离真正的储君,也只差一个名分了。

哪怕父子俩的隔阂已经深到很难对话,但是这一刻,老父亲心中还是倍感欣慰的。

“恭喜陛下!”赵泗脸上带着笑容长吁一口气,在这一刻,历史彻头彻尾的走向了模糊的未来。

匈奴和中原的爱恨情仇绵延了几百年。

而一切,都得从秦朝的骤然崩塌而说起。

秦朝二世而亡,边疆无人能顾及之时,恰逢冒顿这个雄主上位,因为战乱,大量中原人口北逃,给了匈奴稀缺的生产资料。

匈奴不费吹灰之力夺回了河套地区,在秦末乱世之时,得到了中原的注血,一举兼并东胡月氏,让北方草原形成了政权统一的局面,从此凡骑马弯弓游牧者,皆称匈奴。

中原最大的敌人也因此而诞生。

白登之围,戏谑国后……

大一统的中原,对战大一统的草原,这场仗打了几百年。

直到汉武帝横空出世,帝国双璧应运而生,有文景之治打好的底子,匈奴和汉朝的国运之争因此而开始。

这不是王朝末期两边菜鸡互啄,这是两者都处于最巅峰形态的顶尖较量。

可是一切,因此而改变。

中原最大的敌人,就这么被秦国击溃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但是他们也很平静,因为大秦从来都是这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在所有人的认知之中,只要大秦想,就可以赢。

在大秦一统天下之时,对于北方边境的疏忽,以及抽身乏术,才给了头曼带领挛鞮氏趁势而起缔造匈奴的机会。

大秦在一统天下的过程之中,匈奴不止一次南下叩边,给大秦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然而对于大秦的意义也就这么多了,不过是击溃了曾经的跳梁小丑,不过是又一次胜利罢了。

唯有赵泗,开心的有些难以自处。

赵泗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再说出来什么话,最后索性从车里爬出来,跳下去。

人们都在欢呼赞叹,赵泗也在其中。

“赢了!赢了!”

赵泗是个穿越客,客观来说很少有东西能够这样完完全全的击中他的心弦。

赵泗跑了一圈,最后恶狠狠的给一脸懵逼的王离来了一个熊抱,然后将王离高高举起。

“干嘛呢,干嘛呢!”

王离挣扎下跳了下来,挣脱赵泗把自己箍的生疼的臂膀。

“不就是赢过了匈奴嘛?草原之上还有东胡月氏呢……”王离看着兴奋过头的赵泗一脸迷惑。

打赢一个匈奴,开心归开心,真的有必要这么兴奋么?

“你不懂啊!”赵泗长吁一声。

对于赵泗的意义,又岂是战胜了还在发育的匈奴?

王离永远都不懂这段历史包含了什么……

白登之围,一国之后被他国君主写信调戏!

屡次叩边,多少汉儿鲜血淋漓。

苏武牧羊,不改其节!

张骞出使,不忘归途!

几百年的屈辱,和帝国双璧的横空出世。

汉帝国和匈奴的战争就像一本先抑后扬的爽文,那种九世之仇犹可复的心气和信念让赵泗为之心折。

那是打不断的脊梁和跪不下去的膝盖。

王离当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赵泗自己也知道秦汉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匈奴就是一个臭弟弟。

可是,他就是开心!

“同我饮胜,同我饮胜!诸君同我饮胜!”

赵泗一手拉着王离飞奔,又唤上自己的五个门客。

脸上的喜悦都快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