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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男人在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不过刚入手了一大匣子的首饰,虞秋秋心情还不错,对出钱的金主更是宽容了许多。

虞秋秋双手挽住褚晏的胳膊:“夫君在说什么呢,跟着夫君,我喝什么西北风呀。”

声音之矫揉造作,褚晏登时起了一臂的鸡皮疙瘩。

褚晏挣扎,“大庭广众的干什么,放开!”

“我不!”虞秋秋抱得更紧了。

——“这话说的好像不在大庭广众的时候,你就能从了我似的。”

——“在府里不让碰,在外面也不让碰,这狗男人究竟是自己想做和尚,还是想替我带发修行啊?”

褚晏:“……”

这女人果然是对他图谋不轨还欲求不满。

不过——

谢绝赊账!

褚晏强硬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铁面无私道:“事还没办好的人,没资格享受。”

说罢,还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虞秋秋嘴角抽了抽,想打人。

没错,狗男人为了让她积极完成任务,还在她面前吊了好大一根萝卜。

最开始褚晏提出要她帮忙的时候,她为了拒绝,直接说了个他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结果,没想到狗男人考虑了一会儿,居然同意了!

他答应,若是能把褚瑶劝回来,他就搬回主院和她一块住。

虞秋秋:“……”

好家伙,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玩意儿在他那里是可以妥协的。

为了他那妹妹,他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竟是阴差阳错,让她寻摸到了拿捏狗男人的密码!

但,她虞秋秋是一根萝卜就能吊住的人么?

那不得得寸进尺、乘胜追击?

这不,今天试了一上午,那简直就是屡试不爽。

只要她露出一点要摆烂的意思,褚晏就算一开始不愿意,后面也会捏着鼻子乖乖就范。

陪着她逛了一上午,他甚至都不敢不耐烦。

虞秋秋神清气爽,这就叫做精准拿捏!

本来虞秋秋就不怕他,现在知晓了他命门,那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脚下这条街的街面宽得很,但她就是要贴着他走,不服?不服你跑呀。

两人一个躲一个追,硬是走出了个蛇形路线。

褚晏:“……”

最后,褚晏面无表情地放弃抵抗了。

暗中观察到了这一切的长乐简直惊呆了。

从虞秋秋和褚晏出府之后没多久她就在了,默默跟踪了一路,那表情就跟撞了鬼一样。

虞秋秋那疯子居然还会撒娇?

这也就算了,褚廷尉竟然也就这么顺着她了。

长乐顿感不妙,褚廷尉以前对虞秋秋是个什么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分明就是被下降头了呀。

虞秋秋那女人恐怖如斯!

不行,她不能让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她得救褚大人!

……

虞秋秋又牵着褚晏逛了几个铺子,临到饭点了,准备回去的时候,迎面跑过来一个人,明明路宽敞得很,那人却偏偏往褚晏身上撞了去。

褚晏被撞得胳膊都往后侧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声鞠躬道歉,离开时视线还不断下瞟,惊慌失措中还透了些焦急和懊恼。

褚晏皱了下眉头,而虞秋秋却顺着那人的视线注意到褚晏的袖摆上挂了个纸条。

虞秋秋眼神玩味了起来,这是想传信给褚晏结果没塞准位置?

“没事吧?”虞秋秋借口关心扶住了褚晏的下臂,顺势将纸条收进了掌中。

不出意外,传纸条的人应该就在附近。

虞秋秋不动声色往四周看了看,最后在抬头往酒楼上看时,看到了个缩至一半的头。

她笑了起来。

“笑什么?”褚晏问。

“没什么。”虞秋秋指了指旁边的酒楼,提议道:“我饿了,中午不回去了,我们直接在这吃吧。”

褚晏抬头看了看。

会仙楼。

她倒是会挑地方。

会仙楼以全鱼宴闻名,为了保证鱼的新鲜,会仙楼还买下了楼后面的湖,在里头存了不少活鱼,鱼都是现捞现做的。

他偶然听到手下属官说起过这个地方,据说味道很是不错。

“走吧。”褚晏叹了口气。

今日妥协得太多,也不差这一桩了。

……

长乐缩头缩得迅猛,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真是吓死她了,差点就被人看见了,虞秋秋那女人居然警惕性这么高?

看那样子,坏事一定没少干吧!不然不能这么有经验。

她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敢重新起身去看。

为了保险,她先是贴在墙边,谨慎地踮起脚尖垂着视线往窗下瞄,尽量不露出自己的脸。

看了一会儿确实没看到人,长乐露出一脸的惊喜:“走了?”

随后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缩头缩得快啊,不然今天就死定了。

不过,办事的那人怎么回事?就这点儿小事都能出岔子,还差点连累了她,真是废物,长乐一想起这就来气!

但气归气,她是不会放弃的,从褚晏刚入仕那会儿她就喜欢他了,只是那会儿她年纪小,还没到婚配的年龄,便想着等几年再表明心意,谁知,褚晏却是突然娶了虞秋秋,三书六礼都走得非常匆忙,不光是她,几乎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若是那会儿虞秋秋她爹还如日中天也就罢了,但偏偏是在那大厦将倾之际,虞秋秋嫁进褚府后没多久,她爹虞丞相就倒台了,全府满门抄斩,虞秋秋因为是出嫁女,而逃过了一劫。

这如何不教她意难平,这么个罪臣之女,哪里比得上她了,她可是郡主!她父王是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当年褚晏成婚她很是消沉了一阵,不过没过多久她又燃起了希望,褚晏的妹妹告诉她,说褚晏根本就不喜欢虞秋秋,娶了她回家也只是当个摆设,他们甚至都没同过房。

有褚瑶通风报信,她对虞秋秋和褚晏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是了如指掌。

她一直都笃定,过不了多久褚晏一定会休了虞秋秋,但是,之后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她都过完二十岁生辰,等成老姑娘了,虞秋秋的位置还是固若金汤,哪怕褚晏从不碰她,好像也没有要休妻的意思。

但是,现在事情迎来了转机,虞秋秋已经不是从前的虞秋秋了!只要褚晏知道这件事情,就一定会休了她!

长乐默默给自己打气,别怕!只要沉着、冷静、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估摸着人应该已经走远了,长乐大着胆子趴窗台上探出头,只是,奇怪的是,左看、右看、近看没人就算了,怎么远看也没人?

“走这么快?”长乐疑惑:“人呢?”

“你在找我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近在咫尺!

长乐咯噔了一下,整个人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窟窿。

这声音……有点耳熟。

不是吧?不是吧?应该不是吧!!!

呜呜呜呜呜呜……

长乐刚刚平复过来的心跳再次加速,甚至跳得比先前那次还快。

阿弥陀佛,佛祖在上,大罗金仙,观世音菩萨……你们谁来救救信女啊!!!

长乐脖子僵住,回头动作之缓慢,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然后她看见了一张眉眼弯弯的笑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

“虞、虞、虞……”长乐吓得连虞秋秋名字都叫不全了。

“嘘——”虞秋秋食指抵在唇间:“安静点,打扰到其他人用餐可就不好了,你说呢?”

虞秋秋温温柔柔跟她商量的样子像极了文明人。

但是——

长乐要是真信了虞秋秋温柔,那才是真完蛋了!

她也是有经验的人了,虞秋秋脸上的表情和动作根本就不是配套的!

她毫不怀疑虞秋秋可以笑着给她开膛破肚。

长乐立马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哭得泪流满面。

呜呜呜呜呜呜,她甚至连呜咽都不敢出声,生怕虞秋秋一个不爽,把她给咔嚓了。

她才二十岁,还没活够呢。

“嗤——”

还算识趣。

虞秋秋笑了一下,姿态闲适地落座,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问温度,比那冰山雪原下的冻土还要冷。

“朋友啊,你今天好像很嚣张啊。”

长乐呼吸一滞,这人到底是怎么说出来这话的,她俩到底谁更嚣张?她才是有生命危险的那个好不好?!!!

“让我来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

虞秋秋拿出她半道劫走的纸条,当着长乐的面展开,缓缓念了出来——

“危险、快跑。”

“危险?谁?”虞秋秋突然将脸凑到距离长乐眼睛不到一掌之距的地方,吐出气音:“我么?”

长乐捂着嘴呜咽摇头,呜呜呜呜呜,现在是她自己比较危险。

虞秋秋脸上笑容顿收,拎着长乐的后领,将人拽到窗边,指了指湖边正在往里头倒活鱼的农夫,俯首在长乐耳边,语调幽幽却带着蚀骨般的危险意味:“知道放生的鱼,再被捞上来会变成什么吗?”

长乐:“!!!”

会、会……会变成什么?

长乐睁圆了眼睛,直觉不能去细想,可虞秋秋却不允许她逃避,将人拎鸡崽子似的又拎到了桌子前。

长乐是会仙楼的常客,在这里她甚至有一间专属于她的雅间,每次来都会点很多不同做法的鱼,现在她面前的圆桌上就摆满了鱼,各式各样、各种做法、各种形态的鱼。

虞秋秋和善地征求起她意见:“这么多道鱼,你最喜欢那一道呢?嗯?”

长乐:“!!!!!!”

呜呜呜呜呜,不要,她不要说话,你说了不许我说话的,你说话要算数!

“这道?”虞秋秋随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