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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的陈侍郎?那不?就是九皇子的舅父么。

褚晏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扶手上?轻点着,人?落到其手上?,比起落在三皇子手里,倒是强了许多,只是……陈侍郎留着人?又想要做什么?

九皇子的母妃陈贵人?出?自陈府,其父陈御史在世时,陈府在这京中?倒还算得上?是有?一席之地,之后陈御史逝世,陈府就后继无人?败落了,就是这陈侍郎在朝中?也不?过是个边缘人?物,甚至他那礼部侍郎的官职,都还是她?妹妹生下九皇子那年,皇帝一时高兴提拔的,之后多年,其位置便再也没动过,说白了,那就是个无能又没有?存在感的人?。

这姓陈的到底想做什么?

且不?说他原本?想要扶持就是九皇子,就是现在七皇子也已经身故,他们甚至都不?必担心他倒戈,在这节骨眼上?,陈家若是聪明,就应当不?会想要和他交恶才对。

褚晏眉心微拧,只觉一阵头痛。

此时他若是去找其要人?,反倒是显得他心虚了。

搞不?好没把柄都变成有?把柄了。

褚晏思忖了一会儿,决定静观其变。

……

老皇帝没想到自己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居然还能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即便其之前对这七儿子威胁自己的皇权的事有?诸多不?满,但却也从?没想过要置其于死?地。

如今亲子突遭横祸惨死?,老皇帝大受打击,本?就病恹恹的身体?,立马雪上?加霜,当初一听到消息,人?就昏厥过去了,这些时日,紫宸殿汤药不?断,御医更是日夜轮班守着不?敢离身。

宫中?人?心惶惶,宫外也是人?心散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储君没有?正式确立下来。

几日后,皇帝悠悠转醒,其自知已时日无多,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了连同?褚晏在内的几位文臣武将以及皇族宗室。

次日,老皇帝强撑着身体?亲自现身朝会,宣布立九皇子为太子,并册封褚晏为摄政王,于九皇子能够独理政事前代理朝政,同?时着宁王在内的几位大臣辅政,国丈也就是皇后的父亲,则被钦点为太傅,行教导太子之职。

至此,前朝后事已然安排妥当。

老皇帝早年便迷信于制衡之术,如今安排身后事,也依旧作风不?改当年。

太子年幼,即便再信重褚晏为心腹之臣,甚至册立了其为摄政王代理朝事,但老皇帝也不?会全然没有?防备。

褚晏及其身后手握重兵的唐、陆两家是一股势力,宁王及其麾下大臣是一股势力,皇后极其母家又是另一股势力。

宁王乃是老皇帝的胞弟,历史上?不?是没有?兄终弟及的例子,老皇帝为了防着他,令其辅政的同?时,又钦点了皇后的父亲为太傅。

皇后出?身百年望族,其后势力盘根错节,再加之皇后没有?嫡子,九皇子被记到了她?名下,其父亲又是太傅,关?乎己身利益,自会全力辅佐。

而为了防止皇权旁落外戚,老皇帝又册封了与军方关?系密切的褚晏为摄政王。

同?时,宁王辅政也有?一箭双雕利用其牵制褚晏、以防其坐大日后不?肯放权的用意?在里头。

至此,三股势力核心利益各不?相同?,却又形成了一个相互制衡的闭环。

理论上?,老皇帝的安排是完美的。

但在现实之中?……

作为九皇子真正的母族、甚至本?该成为立储最大赢家的陈府,却是别说吃肉了,那是完全被排除在外,连喝汤都得自己努力。

九皇子的亲舅父陈侍郎对此气得要死?,当天晚上?就按捺不?住亲自登门去找了褚晏。

其目的自然是想要搭上?褚晏这艘船,只是在搭船之前,他首先?得解决一项隐患。

“你说什么?”

褚晏听了只觉荒谬极了。

“你让本?王休了自己的妻子?”褚晏给气笑了,声?如寒刀:“本?王的内事何曾轮得到你来置喙?”

虽是自己上?的门,但听到褚晏的质问,陈侍郎不?仅没有?慌张,反而还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显然是有?备而来。

如若可以,说实话他也不?想做到这一步,但虞秋秋的父亲当年倒台,他爹陈御史功不?可没,这是死?仇。

以前陈府和褚晏没有?往来的时候也就罢了,虞秋秋一妇道人?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现在陈家既决定要搭褚晏这艘船,那就不?得不?防了。

枕边风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

当年他屡试不?中?,父亲对他失望至极,还是靠着妹妹吹枕边风,才替他谋到了礼部侍郎一职,只是后来妹妹又失了宠,他的位置才多年未动罢了。

如今天大的馅饼掉入了他陈家,翻身的机会近在眼前,他自然不?能容许有?任何差池。

先?前褚晏和虞秋秋可是出?了名的感情不?好,京城是个人?都知道褚晏对虞秋秋那是爱答不?理。

可现在呢?褚晏听到自己要他休妻,居然还会震怒。

不?管虞秋秋那女人?先?前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突然开了窍,但她?能将褚晏扭转至此,足可见其手段,影响力更是不?容小觑。

他陈家和虞秋秋结的是血海深仇,断没有?化解的可能,那就只能二?者存其一了。

“王妃身后没有?娘家,王爷天然便少了一道助力,以王爷您今时今日的地位,什么女子娶不?着,我建议你休妻也是为你好。”陈侍郎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或者,王爷若是好颜色,我还可以遣人?替王爷寻几位扬州瘦马来,保证个个绝色。”

陈侍郎挤眉弄眼,他知道的,男人?嘛,有?几个不?好色的,又有?几个不?会喜新厌旧的,现在他是被虞秋秋的美貌给迷住了,但假以时日,有?了新的,谁还会记得旧的?

再说了,虞秋秋这种不?能带来价值的女人?占着正妻之位不?是浪费么,玩玩就行了,何必这么认真?

“来人?,送客!”

陈家败落得还真是不?冤,褚晏懒得再跟这疯子废话。

“陈大人?,请吧。”见陈侍郎坐着不?动,随从?当即便催促了起来。

陈侍郎被落了面子,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再抬首,脸上?的嬉笑霎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即便七皇子妃谋害七皇子一事败露,王爷也仍旧不?肯休妻么?”

陈侍郎不?仅没起,反而还好整以暇地靠向了椅背,他径直向褚晏看去,看见褚晏那骤然生变的脸色,得意?极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