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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

他在心中复念着这个名字,莫名地,竟觉得有些熟悉。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很重要。

可究竟在哪听过?,他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崇柯眉头紧锁,他这人记忆力向来不错,这样的情况,还头一次遇见。

“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我么?”周崇柯再次确认地问道。

阿芜神色微怔,呆呆看着他,虽然不解为什么会有此问,但还是老实回了:“这是奴婢第一次来京城。”

她?在乐坊做粗使婢女还不到一个月,昨天确实是她?第一次见到世子爷。

阿芜眸光澄澈,周崇柯见她?那神情也不似作假。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盯着她?看了许久,却?也只好作罢,只是心中的异样,到底还是挥散不去。

“你?以后便做我的贴身婢女吧。”周崇柯道。

“是。”阿芜声音有些蔫蔫的。

可——

等等!

贴身婢女?

她?没听错吧?世子爷让她?做贴身婢女?

阿芜:“!!!!!”

贴身婢女那就是一等丫鬟,那她?应该……会有很多月钱吧?!

阿芜的眸光骤然迸发出了惊喜,可把她?给开心坏了。

“是!世子爷!奴婢一定会好好干的!”

阿芜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猛然加大的音量更是把周崇柯给吓了一跳。

周崇柯:“……”

“哦对了!”阿芜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门。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

好吧,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但铁热打铁还是有必要的。

“侯爷……昨天晚上被人打了。”

阿芜将自己今天早上听到的消息赶紧告诉了周崇柯。

“被人打了?”

周崇柯皱眉很是意?外,用眼神再度向其确认,却?见阿芜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补充道:“据说是被两伙人打了两遍。”

之?后周崇柯去往主院的脚步匆匆,背影看起来很是担心着急,阿芜为了跟上他,也只能健步如飞。

世子爷还是个孝子呢,阿芜在心中如是感慨道。

到了主院,还未进?去,周崇柯便听到了他继母的哀嚎。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敢袭击侯爷啊。”

“京城的治安也太不像话了,这怎么能来了一伙又一伙,打了一遍又一遍呢,这分明就是逮着侯爷您一个人欺负啊,简直欺人太甚!”

“我可怜的夫君啊,这脸怎么能被人给扇成这样呢?”

“小?心小?心,慢点喝,别扯到伤口了……”

周崇柯脚步顿住。

他爹居然被人给扇了巴掌?严不严重?他爹这人最是好脸面,被人打了脸,那——

“你?说得没错,我之?所以倒霉,归根结底还是被崇柯给克的,这孩子自出生起就不祥,他母亲生了他没多久就被他给克死了,这长大了,又克了我的官运。”

“他是中了榜眼步步高升了,我在朝中的位置却?是多年都?未曾动弹,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就要踏到老子头上来了!”

“这世子之?位还是得给咱们崇阳才行。”

“侯爷对崇阳的一片爱护之?心,妾身心里明白,只是改立崇阳为世子,崇柯会不会有意?见?”

“他做哥哥的让弟弟那是天经地义!他能有什么意?见!”

“可他毕竟是嫡长子,改立世子的事会不会于礼不合?万一崇柯去皇上那闹——”

“他敢!这府上有老子在一天,就轮不到他说话!老子的爵位想给谁就给谁!”

……

周崇柯立在廊下久久未语,撑在廊柱上的手却?青筋尽现。

他自嘲地笑了声,原来爹是这样看他的,他苦读十余年换取的功名,在他眼里却?是克了他的官运。

怪不得无论他怎么努力,爹从来都?不会赞赏他哪怕一句。

他从前只当是父亲严苛,自己做得还不够,原来……

周崇柯苦笑,忽觉那么多年争取父亲肯定的他就像是个笑话。

原来……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被期待过?。

“公?子。”

阿芜看着周崇柯那大受打击的模样很是担忧,可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甚至都?不敢叫他世子爷,怕再刺激到他。

良久后,周崇柯回转过?了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走吧。”

他只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

他就像是只冰裂纹的瓷器,阿芜想要安慰都?无从下手。

因为,他并没有碎掉。

……

宣平侯一晚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两次的事,京城里传得那是沸沸扬扬。

中午,虞秋秋和?虞老爹一块用午膳的时候,便“不经意?”地和?他说起了这件事。

她?满脸好奇:“爹,这事是真的么?宣平侯真的被人给套麻袋打了?”

虞青山被问得呛了一下,赶忙喝了口水压压惊。

“是么?还有这事?爹也是刚听你?说了才知道。”虞青山佯作不知,语气?十分惊讶。

虞秋秋却?将信将疑,目不转睛盯着他:“真的?”

虞青山心虚了一瞬,旋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不答反问:“怎么,你?不相信爹爹?还是说怀疑是爹爹做的?”

“怎么会呢!爹爹可是正人君子,女儿?怎么可能会怀疑爹爹呢?”虞秋秋端得是对虞老爹信任极了。

虞青山:“……”

看着都?不用三两句就被他糊弄过?去了的女儿?,虞青山心情很是复杂。

他女儿?这么天真,日后若是被人骗了,那可怎么办哦?

你?爹爹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

那宣平侯敢贬低他虞青山的女儿?,那他自然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只是——

虞青山捋了捋下巴的胡子,很是疑惑,他只打了一次啊,另一伙套宣平侯麻袋的是谁啊?

虞青山想问问女儿?还听到了些什么?

可一转头便看见虞秋秋笑得一脸的单纯无邪,她?眨了眨眼:“爹爹怎么了?”

虞青山:“……”

算了,这种卑鄙阴险的事情还是不要污染他宝贝女儿?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