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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上辈子?,周崇柯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撬过墙角,可?那时他以为周崇柯纯粹就是想要给他找不痛快。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周崇柯其实就是暗恋虞秋秋?

之后放纵三皇子?绑架虞秋秋,是因爱生恨?

褚晏双眸眯了眯,看周崇柯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

察觉到褚晏的眼?神变化,周崇柯笑意加深。

有趣,当真是有趣。

“褚大人真的不恭喜我么?”周崇柯得寸进尺,没忍住又问了一次。

褚晏冷冷地瞥了其一眼?。

正?逢此时,第二?遍朝钟响起,褚晏直接越过周崇柯迈步往太?和殿的方向走了去。

祝福恭喜的话,到底是一句也?没说。

周崇柯乐得摇了摇头。

褚晏啊褚晏,你完蛋了!

周崇柯对褚晏这反应相当满意,正?心情愉快着,猛地一回头,却见虞相脸色阴沉沉地看着他。

哦豁。

周崇柯心里一咯噔,立马迎了上去。

“岳父。”周崇柯笑着欠首,脸皮厚如城墙,不带丝毫见外?的。

虞相的脸色却更沉了:“乱叫什么,谁你岳父?”

还没成亲,就管他叫岳父,油嘴滑舌!

他刚来就看见这小子?跟个花蝴蝶似的到处飞,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虞相黑眼?盯着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把我女儿骗到手的?”

周崇柯:“……”

他的嘴角抽了抽,天地良心,他骗虞秋秋?

这虞相怕不是对她女儿有什么误解?

周崇柯垂眸心中腹诽良多。

不过,经过上次上门提亲一事,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件事。

饶是虞相在外?头再怎么威风八面,在他女儿面前,那就是个纸老虎,一物降一物了属于是。

那天他上门提亲的时候,这老头子?脸色可?比现在还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挖了他虞家的祖坟。

但即便如此,虞秋秋坚持,这老头子?纵使万般不情愿,那不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

鉴于他和虞秋秋目前牢不可?破的互惠互利关系,周崇柯一点都不慌。

他后头可?是有人的,这老头的思想工作,还是留给虞秋秋去办吧,他可?还指望着虞相发?挥余热,帮他解决掉府里那三个碍眼?的呢。

是以,饶是虞相面色铁青,周崇柯也?仍旧有恃无恐,套近乎套得好像无事发?生,他凑近了小声打探:“岳父,您看看我爹还有我弟弟那事儿……”

虞青山立马吹胡子?瞪眼?,他就知道这小子?居心不良,还没成婚就想驱使起他来了,急不可?耐,没安好心,心眼?比筛子?还多!

他家秋秋多单纯呐,这小子?绝对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坑蒙拐骗了他宝贝女儿!

虞青山狠狠地刮了周崇柯一眼?,袖子?一甩就走了。

不行,他回头得再劝劝秋秋,这人可?要不得,人品稀烂!

虞青山那是嫌弃得边走边摇头,他这会儿,那真是看谁都觉得比那花蝴蝶顺眼?。

看见走在最前头,把大部队甩掉一大截,上朝积极得不得了的褚晏,虞青山痛心疾首地惋惜了一阵。

喏喏喏,这个瞧着就比那花蝴蝶靠谱多了。

“唉——”

虞青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前,他因为不太?满意褚晏的家世?,嫌他没有根基,一直没有将他列入到备选的名单中,现在一看倒是后悔不迭。

人呐,真是经不起对比,现在女儿一头栽进了周崇柯那坑货手里,想想周周崇柯家里的那情况,他现在瞅着褚晏,简直觉得他眉清目秀,哪哪都是优点,就连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帮衬,他以前觉得是劣势的地方,他都觉出好处来了。

这无父无母,他女儿一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还不用伺候婆母,这没有兄弟,那就没有妯娌,更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妯娌矛盾。

这多好!多适合他家单纯的秋秋啊!

“唉!”

虞青山叹气着猛拍大腿,那真是后悔得不行。

先?前他他他……他想岔了呀!

这光想着要找个高门大户才?配得上他家秋秋,结果,好家伙,漏了个大鱼!

再者,他可?听说那周崇柯可?是乐坊的常客,是个时常在里头鬼混的,相比起他来,他可?没听说褚晏去那些地方,人家可?洁身自好多了。

“哎呦——”

虞青山长吁短叹,这简直不能细想,再想下去,他怕他现在就忍不住回头把姓周那小子?给宰了。

周崇柯缀在后头,那是看着虞相一步一摇头,一步一叹惋。

周崇柯:“……”

伤自尊了啊,他就这么差劲?

周崇柯摸了把脸,别说,刚还被甩了一脸灰。

得了,这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第三遍朝钟响起,众大臣纷纷列队踏着钟声进入了太?和殿。

……

晚间,虞家父女一块用晚膳的时候,虞青山几番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忍住劝道:“囡囡啊,咱们要不要再看看?”

现在三书?六礼还没走完,反悔还来得及。

“那周崇柯爹怎么看都觉着不靠谱,他对自己亲爹都能下得去手,这能是什么好人?”

虞秋秋听着嘴角抽了抽,这话说得好像他没对人家爹下手似的,人宣平侯父子?现在都还下不了地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老大就不要说老二?了吧?

见虞老爹还是一副嫌弃得不行的模样,虞秋秋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的战略合作伙伴正?一下名。

虞秋秋放下筷子?:“爹,问您个问题。”

“你问。”虞老爹以为宝贝女儿要悬崖勒马,声音相当之和蔼轻柔。

虞秋秋:“假如祖父偏心您的兄弟,什么都要您让着兄弟,甚者本?该属于您的那一份也?得让出去,为了满足你兄弟的诸多要求,不顾您的前程死活,您会怎么办?”

虞青山回得都不带思量的,直接脱口而?出:“真要是这样,那这家待着还有什么意思,当然是直接分家了!”

虞秋秋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如果祖父身上还有个世?袭的爵位,私产也?颇为丰厚,您若是分家出去这一份就得不到了怎么办?”

虞青山继续不假思索:“那就先?想办法把你祖父老底掏空,再一步一步架空他,夺走他话事权,然后随便找个地方把他扔去‘颐养天年’!”

虞秋秋:“……”

瞧瞧,这思路不是挺清楚么?还嫌弃人家……

真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老驰名双标了。

虞秋秋的沉默震耳欲聋。

虞青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一不小心暴露了本?性,补救时还不忘倒打一耙:“你看看你这都瞎问的什么问题,爹就是说说啊,爹可?不是这种人。”

“再说了,你爹我可?没有兄弟,就连你祖父,那也?是你爹我亲自伺候到寿终正?寝的。”

虞青山说的是义?正?言辞。

虞秋秋唇角微动?。

那得亏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不然稍有一步行差踏错,这父慈子?孝的……

虞秋秋再度抓起筷子?,用吃的堵住了自己的嘴。

还是那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也?不是啥好人,谁也?没比谁高尚,老大就不要说老二?了。

“我看那廷尉司的褚大人,跟那姓周的年岁也?差不多,囡囡啊,要不,爹找机会安排你俩见见?”虞青山尤不死心,再度将话题给拉了回来,试探地问道。

虞秋秋闻言,眉梢微挑:“爹,你咋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虞青山:“嘿!”

这怎么能算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那人家买菜都还知道要货比三家呢。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不多看看,怎知不会有比周崇柯更好的?”

虞青山苦口婆心想要再劝,然而?虞秋秋却油盐不进。

最后,虞秋秋拍了拍虞老爹的手,安抚道:“爹,不着急。”

基本?上,端着这个碗,那个锅会自己送上门。

虞青山:“……”

……

夜半三更。

褚晏从床上弹坐起。

退一步蹬鼻子?上脸,忍一时越想越气。

“虞秋秋!”

褚晏咬牙切齿。

吻了他却要嫁给别人,这女人竟敢!

周遭寂静无声,连愤怒都格外?层次分明,褚晏坐在床上,一拳锤到了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睡在外?间的随从猛地惊醒,然后四顾茫然。

???

刚刚地震了?

他顶着个鸡窝头,怔怔地看着内屋的方向,又张了耳朵听一会儿,确定了里头没啥动?静,便又躺了回去。

睡觉睡觉。

刚刚大抵是他梦见打雷了吧,反正?总不可?能是大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练拳,虽然虞小姐已经定亲了,但他瞧着大人好像已经看开了。

想想也?是,大人这么品行端正?的一个人,这已经名花有主的,怎么还可?能去惦记,那不能够啊。

随从打了个哈欠,安心地睡了。

翌日,褚晏再度出现在了医馆中。

给他看诊的老大夫,见了他这模样,登时虎躯一震。

好家伙,那眼?下乌青麻黑的,昨儿晚上是去挖石炭了么?

这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病情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还加重了啊!

老大夫看着他进来,这人还没到跟前,他就已经愁得胡子?都快要打结了。

那可?是他祖传的安神方子?,怎么可?能没用呢?

这人怕不是来砸他招牌的!

大夫就纳了个闷了,那案子?不是都已经破了么,他可?还听说褚大人因为破了这桩案子?得了不少的赏赐呢,这怎么还能睡不着呢?

褚晏坐下,老大夫给他把了一遍脉后,直接沉默了半响,看褚晏的表情那叫一个凝重。

老大夫:“您最近真的没有什么烦心事么?”

此话一出,褚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沉。

笑死,虞秋秋爱跟谁定亲就跟谁定亲,爱嫁谁嫁谁,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