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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柯登门,在书房内和褚晏交谈了一个多时?辰。

估摸着他们应该谈完快出来了,虞秋秋带着阿芜从廊柱后面探出了头。

“准备好了吗?”虞秋秋正色问道。

阿芜郑重?地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说?罢,她侧了侧身,向虞秋秋展示了一下身后准备好的杀器——一堆团成团的巴掌大雪球。

虞秋秋满意颔首:“不错,待会儿?听?我指令,只许胜不许败!”

阿芜如同?被打了鸡血,立正站直:“是!嫂嫂!”

被抓了壮丁,正在持续生产雪球的随从嘴角抽了抽。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要上战场了……

“吱呀”一声,书房门开了。

褚晏和周崇柯一前一后从里头走了出来。

虞秋秋一声令下:“瞄准,快扔!”

团成团的雪球一个接一个地朝两人身上砸了去。

被砸中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见那雪球跟下冰雹似的,密密麻麻地袭击了过来。

闪躲不了,两人很快便加入了战局,战争一触即发?。

“好啊,你?们俩在这搞偷袭。”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要反击了。”

一时?间四人在庭院里开启了大混战。

只是打着打着,场上的阵型却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虞秋秋和阿芜组成的联盟分崩离析,转而变成了阿芜和周崇柯一队,她和褚晏一队。

褚晏挡在了她前面,因为挡的太过严实,虞秋秋错过了好几次进攻的机会。

——“狗男人怎么回事?净拖我后腿!”

——“闪开!我行让我来!”

褚晏从善如流地后退了一步。

突然?没了肉盾,一个硕大的雪球直朝虞秋秋面门而去。

虞秋秋双目圆瞪,侧身险险躲了开,而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晏。

——“狗男人这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

褚晏顿步,不、不对?么?

他默默又挡了回去,手虚握成拳,掩唇咳嗽了一声:“脚滑。”

虞秋秋:“……”

末了,双方手实在冻得不行了,这才?结束了“战争”。

等不及进屋,虞秋秋便踮脚将冻得红彤彤的手塞进了褚晏的后脖领。

褚晏猛地一个激灵,那冰凉的触感简直直击天灵盖。

他将虞秋秋的手拉了下来,合在一块,用手搓着哈气给她取暖。

虞秋秋却是嫌弃手回温的速度太慢:“你?的手也是冰的,这样搓能?暖和么?刚捂出来的一点热气,都快要被你?给分没了。”

褚晏薄唇微抿,想?了想?,默默将她的手塞回了后颈,放弃抵抗。

“噗——”

虞秋秋被他这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给逗笑了,笑倒在他怀里,肩膀一耸一耸。

……

周崇柯从褚府出来后,没有立刻回府,而是转道去了成远伯府。

贺景明看他一脸喜形于色,打趣道:“褚大人终于同?意你?去提亲了?”

周崇柯唇角勾了勾:“嗯。”

他现在是真的理解为什么贺景明之前会那么怕褚晏了,那厮是真难搞,他这前前后后磨了大半年,才?可算是让他松了口,之后走三书六礼订婚期,估计还有得磨。

“你?有什么经验么?”周崇柯撑过了身去取经道。

贺景明:“……”

这人确定不是来伤口撒盐的?

“去你?的!”

真是交友不慎。

贺景明起身轰人:“走走走,我这还要收拾行李呢,没空招呼你?。”

取经失败,周崇柯叹了口气,不仅不走,还顺势仰面往榻上一躺,赖这了:“我不用你?招呼,你?忙吧。”

贺景明摇了摇头,当?真就没再管他,收拾行李去了。

“你?这次又是打算去哪施粥啊,大善人?”周崇柯翘起二郎腿问道。

自从这入了冬,贺景明就在那到处搭棚给无?家可归的人施粥行善,京城周边都快被他给走了个遍了。

贺景明收拾的间隙回道:“沧州,听?说?那边雪下得也挺严重?的。”

“啧啧啧。”周崇柯感慨:“大善人这是想?广济天下寒士啊?都要从京城发?展到沧州去了。”

贺景明合上箱子?的手顿了顿,垂眸没有搭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抱歉。”

周崇柯应该看出来他四处行善是在想?替褚瑶赎罪积德了吧……不然?不会这么阴阳怪气。

“抱歉。”贺景明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周崇柯翻身坐起,没好气地轻嗤了一声。

这人现如今倒是越发?敏感了,胡思乱想?些什么?

周崇柯:“如果她还活着,你?会包庇她么?”

“不会。”

贺景明不假思索,人应当?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不就行了,你?跟我道歉做什么?有病!”周崇柯复又躺了回去,解开腰间挂着的荷包,朝其扔了过去。

贺景明接住,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周崇柯撇了撇嘴:“捐钱!”

积德都不带他,他也很缺德好么!

贺景明拉开荷包看了一眼,嫌弃:“就这么点儿??”

“嘿!”周崇柯又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有就不错了,你?还嫌少?”

也不想?想?他还要留着钱娶媳妇儿?呢,真是交友不慎!

两人互相嫌弃了几个来回,掰扯到最后半斤八两。

几日?后,沧州。

一处破庙内,住了不少无?家可归的人。

这会儿?是白天,大部分都出去乞讨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褚瑶拥着一床已经不太保暖的破被子?,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更是冻得没有血色,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浑身冷得直打颤,就连长久没洗头,头上长了虱子?痒,手抬起都有如千钧重?,使不出半点力气去挠。

“咳咳……”

她无?力地咳嗽了起来,每咳一声,喉间便涌上一阵干涩的刮痛,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却也只是聊胜于无?。

她想?……她大概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褚瑶神色怔怔,回想?起从前,眼角无?声地沁了泪来。

她低头一阵苦笑,从前的她,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忽地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

那些去乞讨的人竟然?乌泱泱地回来了。

争先恐后进来,有的拿盆子?,有的拿瓦罐,还有拿竹筒的,纷纷抄起东西就又往外头跑。

位置在褚瑶旁边的一个老乞婆见褚瑶还不起来,提醒了一句:“呀呀呀,今天来了个大善人在前面施粥呢,热气腾腾的,闻着就香,去晚了可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