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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 楚玉打开这封信,这个一切罪恶的源头所在。

众人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忍不住升起无限好奇。

“芸娘, 五郎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楚玉看向说话之人, 她此时再也支撑不住了,当场嚎啕大哭:“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族长犹豫片刻, 还是走上前来, 从楚玉手中接过那封信。

楚玉却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 靠在身旁王婶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向王族长。

王族长在得到楚玉同意后,开始念那封信。

“伯祖父垂鉴……自我离家至今,已有六载有余, 不知家中弟妹可好?余京城漂泊日久, 幸得上天垂怜,得永安公主青眼……如若此事有成, 余定当不遗余力,提携伯祖父膝下兄弟子侄……”

王族长念完这封信, 满眼同情地看向楚玉。

柳誉的信中虽然有一些咬文嚼字的句子,但所有人都能听懂大概。

柳誉还活着,他还得了永安公主青眼, 即将成为驸马。

所有人也听明白了柳誉和族长之间的交易, 柳誉要族长弄死楚芸娘, 好方便他娶

公主,报酬是会提携老族长一家。

因为这封信的存在,他们此时看待被埋在祠堂里的几个人, 眼神都变了。

王族长作为在场所有人中脑子最好的, 只是眼睛一转,就大概明白祠堂里的前因后果, 此时他出面给这场天灾做了总结。

“这些人之所以偷偷背着族里其他人,把芸娘喊过来,应该不是想要帮助芸娘一家在地下团聚,而是被柳叶儿以信中利益蛊惑杀芸娘。”

在场的人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和祠堂里这些死人面对同样的抉择,会做出正确的选项吗?

他们中的大多数,心里明白,自己多半也要落得如此下场。

“但他们运气差,芸娘运气好,芸娘因为忘了拿银子,又信守承诺,坚持回家取钱,正好错过了这场大灾,这倒是应验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王族长顺势拿这件事做案例,给自己王家的族人们上价值观,教导他们要与人为善。

在场大多数曾经做过坏事的人,见到死者们的惨状,都忍不住心生惶恐,日后再想使坏时,都会忍不住想起这一排的尸体。

大雨早就将山上、祠堂外面的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这些没有经过炮火洗礼的古代人,生活在封闭的小山村里,哪怕看到炸药的残留痕迹,他们也完全不会往炸药上联想,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炸药。

更加无法想象这样大的灾害,居然是人为所致。

这件事报到里长那,里长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上报县衙之后,但是没有任何回复。

显然,这种小规模的天灾,县衙压根懒得搭理,祠堂里躺着的一排尸体,最终变成了第二年县衙上报辖区老死、病死人数中的数据。

“芸娘,我知道你是个烈性的,但柳誉如今在京中已经另攀高枝,你也要多为自己想一想,总不能真的寻死了,好让他快活自在。”王婶劝道。

许久未曾见面的张媒婆此时也来了,说道:“芸娘,你不如改嫁,王员外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

王婶却摇了摇头,说道:“芸娘这情况,改价也不能再找本地人,应该要嫁得远远的,让柳誉找不到她。”

王婶的顾虑也合情合理,她怕柳誉日后回家,会对楚玉不利。

张媒婆听了这话,怔愣片刻后,她虽然可惜自己还没到手的谢媒钱,但她也明白,王婶说得在理。

“我再去给你寻摸一番,看看能不能找个离得远的可靠人。”张媒婆说道。

她们此时全心全意为楚玉打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原身帮过她们。

原身一身治病救人的本事,最领情的不是一直白嫖的柳氏族人,反而是这群外姓人,他们从来不奢望白嫖,得到便宜医疗就已经感恩戴德。

楚玉摇头,眼神坚定:“我还是柳誉的妻子,我要进京,我要去见他,我想知道为什么!”

王婶听到这话,赶忙劝道:“我的小姑奶奶,这还有什么好问的?男人要变心,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热心大姐张媒婆此时也在一旁说道:“男人升官发财死老婆,每年都有的事情,不稀奇!咱别寻根究底了,这就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咱留着命,好好过自己的,别老想着进京城的事,安心等我给你挑个好的,你有一身本事,就算不嫁人也能过得好,别再想那个臭男人了。”

楚玉:……

楚玉直接被俩通透大姐劝沉默了,她若真是楚芸娘,此时听从她们的提议,无疑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但她毕竟不是楚芸娘,也不是来这个世界找对象的。

“两位婶子,你们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若是不问个清楚明白,我晚上睡觉都不会安心。”楚玉说道。

两人见她态度坚决,到是不好继续再劝下去。

楚玉没有管柳叶儿和柳谢的丧事,毕竟柳誉做了这样的事情,她恨乌及乌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但仍然有不开眼的族人,跑过来和楚玉念叨:“五郎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但是柳叶儿和柳十郎都还是个孩子呀,他们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忍心看他们暴尸荒野?”

楚玉也没惯着这种人,当场甩了一个大耳刮子过去。

“你怎么能打人呢!”

楚玉面对这样的指责,直接说道:“我只是打人,你怎么就这么生气?那两个孩子都要杀我了,我都没这么生气!你这么善良,一定愿意为他们买棺材下葬吧?”

这个上赶着找打的族亲捂着脸说道:“我家里穷,又不像你,卖根人参就是二百两银子”

楚玉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己还是打得太轻了,让他到现在还有胆子来哔哔。

楚玉又用力一巴掌甩过去:“县太爷也富得很,你去找他化缘呀!”

族亲捂着疼痛的另一边脸,张嘴说道:“县太爷也不是他们的嫂子……”

楚玉那扯着大旗,大声说道:“好哇,你居然说县太爷是个女人!”

“我我……我不是,我没有……”

他本就不是个伶牙俐齿的,此时被楚玉乱扣帽子之后,心慌得不行。

楚玉暗道,果然柳姓族人里,脑子稍微灵活一点的,都已经凉了,如今留下来的这些早就被边缘化的族人,想要挑出一个稍微会说话的都很难,战斗力如此低微。

经了这一遭之后,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跳出来给楚玉添堵。

至于柳叶儿和柳谢姐弟俩的丧事,最终是由新族长出面操持的。

从楚玉闹着要殉夫开始,到如今楚玉要上京,柳姓宗族的男丁已经死了一半,这位新族长,是剩下一群人里,稍微会来事的那个。

他主动请缨成为新族长,其他人也没反对,这姐弟俩的丧事他也没敢找其他族人要钱,怕要了钱他就当不成新族长。

所以,最终这姐弟俩的后事,是他斥巨资买了两卷草席,请族人们帮忙安葬,从头到尾,他都不敢招惹楚玉。

楚玉也明白他的意思,之所以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给这姐弟俩下葬,是新族长在赌,赌柳誉成了驸马后,他靠着这点帮忙入土为安的情分,总能占到点便宜。

楚玉懒得管他投机倒把的行为,而是有条不紊地安排起进京的事情。

为了这事,王婶还特意过来提醒她,道是她一个女人独行千里,始终太过危险,所以劝她和县里的商队结伴进京。

楚玉拒绝了,县里的商队半年进京一次,十多天前才从京城回来,货物还没有卖完,下次进京多半会在两个月后。

楚玉不耐烦将时间花费在等人上。

她收拾好包裹之后,出发之前,去了一趟县里。

原身就在县城里长大,对这里并不陌生,楚玉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医馆附近。

原身父亲的医馆,为了给柳誉凑钱,折价卖给徒弟,这些年,这位师兄对原身颇多照顾,每次收购原身的药材,都是按照最高价给。

楚玉这次来,却不是见师兄,她的目光落与医馆隔了两间房的低矮小院子上。

楚玉左右望了望,确保附近没人看见她,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她就进了小院子里。

大白天这小院子里空无一人,可能是因为屋子里没什么值钱财物的缘故,房门都没有上锁,楚玉长驱直入。

进门之后,床铺上铺盖乱糟糟的,散发出一股异味,楚玉十分嫌弃,又看向其他地方。

桌椅板凳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这屋子的主人只拿这个家当旅馆,晚上回来睡觉,早起直接离开,并没有多少生活痕迹。

楚玉嫌弃屋子里太脏,便在院子门后站着,她仔细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形,待看见地上一个积满雨水的小土坑时,眼神一动。

她在院子里等了约摸一个小时,天色完全暗下来。

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声,院门被推开,一道醉醺醺的身影踉跄着走了进来。

等这人关上门之后,楚玉瞬间贴近,一只手抓着他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

醉鬼哪怕因为喝酒意识不清醒,但他也瞬间感受到危险降临,立马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想要挣扎嚎叫,但楚玉的力气极大,他除了发出几道低哑的呜咽声,再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来。

而这样的声音,压根就传不出这间院子。

楚玉身上早就带着正义裁决徽章,此时显示这个人头顶上跳出一个数字“2”。

这代表这人害死过两个人。

楚玉不再犹豫,直接拖着这个人进了屋子里,将人绑住。

陈三终于能说话了,他刚想大声叫出来,但楚玉的手已经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吓得陈三赶紧压低声音。

“好汉饶命!我身上还有二两银子,好汉想要,只管拿去!”

楚玉并不关心那两个被陈三害死的人是什么情况,没有询问,直接上刑。

她拿出一片坚硬的桑皮纸,慢条斯理地贴在这人的脸上,紧接着拿出一瓶酒来,她灌了一口,然后猛地喷洒在桑皮纸上。

桑皮纸遇水变得极其柔软,紧紧又密不透风地贴在陈三的脸上,随着呼吸空间减少,陈三呼吸逐渐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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