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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农村民房,但是打扫得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完全不似住家的那种随意。

“你妈妈有强迫症吗?”宋词问道。

“强迫症?”

小胖闻言有些不解,菜饺子则在屋内几个房间窜了窜去,打量着四周,对什么都好奇。

“哇,你和你妈妈的照片真大。”

“哇,还有一个好大的娃娃。”

“哇,这个‘四’什么?‘四’大恐龙吗?”

……

“你别跑,不要哇来哇去。”宋词把这个小猴子给捉住。

然后向小胖墩解释道:“强迫症,就是不管弄什么东西,都要摆放得整整齐齐,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胖墩环顾四周,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宋词不提,他还真没注意。

“我妈妈不这样的,她也喜欢打扫卫生,但是……”小胖墩具体也不说太清,但是宋词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走,我们出去找你妈妈。”宋词闻言,赶忙带着小胖墩从屋内出来。

然后看向门前雪地里的脚印,向着右边的方向蜿蜒而去,然后汇入道路中,混入了无数其他脚印之中。

“走这边。”

宋词指了个方向,小胖墩立刻蹿了出去,宋词拦着菜饺子赶忙跟上。

几人没走多远,就见一位女人,衣衫单薄地迎面走来,看着她神色自若,冬季寒风似乎并未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宋词恍然明白了什么。

“妈妈。”

小胖墩见到对面之人,大喜地奔跑过去。

“小胖。”

见到自己的儿子,姜艳艳同样也满是惊喜之色。

然后弯下腰,把奔跑过来的小胖墩一把搂在了怀中。

“妈妈,呜呜呜……”

见到自己的母亲,小胖墩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激荡的心情,最终全都化作哭声。

“好了,小胖别怕,妈妈陪着你,妈妈在这里……”姜艳艳搂着儿子,脸上却没有悲伤,反而满是笑容。

“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们家小胖,真好……”

“妈妈,我想你,我回来了……”小胖墩哽咽着道。

但是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变得和我一样了?”小胖墩有些惊恐地道。

“因为妈妈怕你一个人太寂寞,太无聊了,所以我来陪你了呀。”

姜艳艳习惯性地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面带微笑地说道。

“你……你怎么也死了呀?你也生病了吗?”小胖墩有些难过地问道。

姜艳艳摇了摇头,然后道:“是不是生病,都没关系了,现在妈妈可以陪着你,陪你一起上路吧。”

“为……为什么?妈妈,活着不好吗?”

姜艳艳闻言,摸了摸他的头,神色温柔地道:“活着当然好,但是妈妈太累了。”

“对不起。”小胖墩闻言低下了头,神色黯然地道歉。

“为什么要和妈妈说对不起?”姜艳艳有些诧异地问道。

“都是因为我,妈妈活得才会那么的辛苦,那么的累。”小胖墩道。

“傻瓜,就因为有你,妈妈才不觉得辛苦,没了你,妈妈才会觉得做一切都很辛苦,这是妈妈的命啊。”

姜艳艳说到最后,只能无奈长叹一声。

“那……妈妈,你和我一起去桃源村吧。”小胖墩拉起妈妈的手。

“桃源村?”

小胖墩回头看向宋词和菜饺子。

而姜艳艳在见到宋词和菜饺子的瞬间,就明白了桃源村是何种地方,明白了宋词和菜饺子的身份,宋词终于通过许愿,在自己身上也加载了信息规则。

所以姜艳艳才能一眼就知晓了他的身份。

“宋先生,行者大人,感谢你们照顾我的儿子。”

她微微躬身,向两人行了个礼。

宋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一点也不迟,刚刚好。”

姜艳艳低头看向儿子,儿子也正仰头看向她。

两人相视而笑。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

“妈妈,我吃了哦,我真的吃了哦……”

依依拿着一根辣条,张大嘴巴,作势欲要吃它,可是眼睛,却斜视着旁边的妈妈。

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过去何红梅严禁她吃这些垃圾食品。

“吃吧,不用看我。”

何红梅笑着说,心中却满是说不出的酸楚,她要是能永远的留在他们的身边,那是该多好啊。

“不准反悔哦。”依依闻言小脸上满是兴奋。

“不反悔,妈妈说话算话。”

“好哒,啊呜……”

依依闻言,立刻把手上的辣条塞入口中,然后大口地咀嚼了两下,接着鼻子,眉毛全都皱了起来。

“噗噗噗……好辣,好辣呀,爸爸,我要喝水,我要辣死掉了……”

依依被辣的两眼汪汪。

“别吃了,喝点奶。”黄友国赶忙把桌上的奶瓶递给了她。

依依接过奶瓶,立刻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妈妈的怀里,然后大口吸吮起奶瓶。

中午的时候,一家三口吃一顿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为温馨的一顿午餐。

吃完饭,何红梅把碗筷端入厨房,也不洗漱,因为她要抓紧每一秒和女儿待在一起的时间。

三人相拥坐在沙发上,说说心里话。

妈妈说起依依小的时候,是多么地可爱,多么地乖。

爸爸说起依依小的时候,是多么地调皮,多么地“坏”。

依依说起她从妈妈的肚肚里里,就开始爱他们了,爱了他们一辈子。

下辈子,还要做他们的小宝宝,还要爱他们。

爱在他们之间“流淌”。

直到偎依在两人怀中的依依,忽然坐直了身体。

向着空荡荡的客厅招了招小手。

嘿嘿笑着说:“云洲哥哥,菜饺子姐姐……”

夫妻俩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不是在害怕诡,而是在害怕女儿将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