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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寇萱跟小黎一般大,年后都二十一岁了,穿着酒店实习经理所穿的紫红色制服,亭亭玉立,倒像是一个干练的都市白领,长发拿咖啡色发带束在脑后,明丽明艳的脸蛋还显稚嫩清纯。

当然,照寇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事,她的脸上的稚嫩跟清纯自然只是她诱惑人的一种独特气质而已;她乌溜溜的黑眼珠子瞅着沈淮,似乎还没有从乍见沈淮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寇萱跟着杨丽丽时,曾跟孙亚琳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关系自然亲近。看着寇萱冒冒失失的闯出来,孙亚琳问道:“后面有谁跟着你呢,跟屁股着了火似的跑出来?都吓我们一跳。”

寇萱不忿的说道:“宝和的人在西边园子里吃饭,大呼小叫的,跟暴发户似的,都恨不得赶他们走……”

孙亚琳一笑,也知道余薇在渚园买下一栋房子搬进去住的事情,寇萱嘴里所谓宝和的人,大概就是指余薇,他们站在月门前,也没有听见里面有谁在大呼小叫。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追出来,她不认得沈淮、陈丹他们,看到寇萱在那里,喊她道:“小萱,你今天生日,你妈请我们过来吃饭,也是用了一番心思。她送你礼物,你不想收下也就算了,也不能将东西摔地上就走……”

“没人稀罕她这么做,也不用她理我,”寇萱俏脸绷了起来,寒意四溢,冲着中年妇女说道,“姑,你也不要管我。”

沈淮这才想起来这个中年妇女也是梅溪镇人,是寇萱的姑姑,不过跟他没有打过照面,也认不得。寇萱跟她姑姑的感情也很一般,这跟当年寇老爹无钱医治、病死也有一些关系——沈淮没想到余薇见无法跟寇萱恢复正常的关系,倒想到走迂回路线。

沈淮可不想掺和到余薇、寇萱母女之间的事情里去,带头往夹道里走,将寇萱丢在那里跟她姑纠缠,他们到临水的阁子里吃饭,但未想寇萱又从后面跟了过来,说道:“今天真是我生日……”

沈淮将外套脱下,搁椅子靠背上,看寇萱眼睛里带着些许委屈,说话的语气都幽怨得很,知道她经她妈这么折腾,多少有些情绪,笑着说道:“等会儿吃饭时除了叫厨房给你下碗面条,我们可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你。”

陈丹手搭在寇萱的肩膀上,让她坐下来吃饭,说道:“小黎不是要准备考试的话,本来是要回来了;礼物都给我落办公室里了,等会儿再拿给你的,还特意叫我准备了蛋糕,只是没让你知道……”陈丹是知道寇萱今天生日,但她现在也不细管尚溪园的日常经营,也不知道余薇今天邀请了在东华的亲朋故友过来假借由头给寇萱过生日。

“这么说,我们今天过来吃饭,还是赶得巧了。”沈淮笑着坐下来。

寇萱坐下来,这边就不会能安顿,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见余薇踩着高跟鞋过来,从她花容浅笑的美靥上,真是看不出她刚跟寇萱起过争执。

“听寇萱她姑说,我就猜是沈书记您过来吃饭,没想孙小姐也在啊……”余薇推门走进来,热情洋溢的笑着凑过来打招呼。

余薇少女时就经历了第一桩婚姻,生下寇萱时仅年十八岁,此时的她还没有到四十。虽然要算是中年妇人,但她娇嫩白皙的脸蛋,光滑得就仿佛新剥煮鸡蛋似的,眉目风流,倒像是个三十刚出头的美艳妇人。

去年醉酒事件过后,虽然余薇当年抛夫弃女的旧事没有大范围的传开,但在顾家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但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这背后除了梅钢、鸿基配合余薇加强对宝和船业的控制之外,跟在医院里还吊着命的顾正元偏信余薇有关——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着盅惑老男人的本钱。

沈淮以前还觉得在媚熟一类的女人里,何月莲已经做到极致,没想到余薇还要更胜一筹。

大家现在是合作关系,看着余薇进来,寇萱板起冷冰冰的俏脸,不看她妈半眼,沈淮倒是不能再端大架子,坐着一动不动,站起来笑着问:“余总今天也在这边吃饭啊,可是巧了。”

余薇弃胡林,选择在梅钢跟计经系之间的游离,打去年入秋就获得充足的资金支持。

宝和在西陂闸的造船基地,因建设资金匮乏拖延了近两年时间,一有资金注入,建设就立即启动起来,兼之一些业务调整出去,现在也开始接订单准备投入生产了。

宝和船业经受亚洲金融风暴摧毁,放弃之前大开大阖的扩张策略,目前在西陂闸的船厂,将是宝和船业旗下最大的生产基地,是属于余薇在宝和船业彻底站稳脚、不容有失的一步棋,余薇年后留在东华的时间就多了起来——这也是她在渚园置购物业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这也就给寇萱带来新的烦恼,余薇过来纠缠她的时间就多了,捅开去之后也就不怕顾家人再拿她的旧事相逼。

余薇看女儿脸色不对,也知道她要是不走,只怕会将这边的气氛搞僵掉,打过招呼,也就不在这里纠缠,告辞离开。

但走出包厢,余薇又禁不住回头张望,见陈丹、沈淮在阁子与寇萱说话,似乎是在劝她什么。

这些年来,有些事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便是戚靖瑶也只能大体猜到沈淮借杨丽丽搞倒英国,但不清楚寇萱在其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寇萱在英皇是用化名,后来也没有跟戴毅、高小虎等人打过照面,故而有些事也就掩隐起来,成为秘辛。

余薇百般打听,也没有办法将这些年来的图景都拼全,有些事情甚至连寇萱在梅溪的姑姑也不明所以。

她只知道在寇老爹病故后,寇萱不学好,混迹在三教九流的场合,看她与沈淮的关系密切,只当她的身子早就给沈淮占了去,开始也以为寇萱是沈淮众多情人里的一个,便是现在也没有办法排除这种猜测,不然寇萱又有什么资格,跟沈淮、孙亚琳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只是这两年来寇萱重新进学校读书,年后到尚溪园实习,也是基层干起,看不出她有半点被娇纵成笼中金丝雀的样子,这叫余薇心里又是疑惑。

余薇藏着疑惑往外走。

尚溪园除了纱厂仓库改建的主楼外,其他都是七八座环环相套的小院落。没有服务员引领,余薇又心事重重,多走了两步,就走岔了道,绕了两圈,绕到前厅来。

到前厅就记得道来,余薇又从侧门往西边的园子,夹道一株砌在院墙里的老榆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倩影,正背着她跟人打电话:

“我已经到尚溪园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要跟沈淮挑开来说……”

余薇不晓得这年轻的女人是谁,又有什么事要挑开来跟沈淮说。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感觉到有人走进来,谢芷转回身,看见余薇端的是一愣,半晌才想到要跟余薇打招呼。

余薇也没有想会是谢海诚的女儿、宋鸿奇的妻子谢芷。

关于宋系内部的矛盾,余薇也听说过不少。

有些风声比长了四条腿的马还跑得快。

短短两三天时间里,宋炳生说沈淮年纪轻、经验不足,拒绝省委书记提拔沈淮上兼东华市委常委的事,在余薇这一层次的人群,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兼之这段时间来,有风声说沈淮有可能调到省里任职,余薇也隐约觉得,沈淮这次确实是有可能要离开东华了。

余薇心里暗想,谢芷有什么事要跟沈淮挑开来说,莫非跟这个有关?

“谢小姐是过来找沈书记啊,他就在前面靠水边的阁子里吃饭……”余薇指着道,笑盈盈的跟谢芷说道,似乎她真对谢芷刚才跟别人讲电话的内容不感半分兴趣。

谢芷是开车经过渚园,看到孙亚琳跟沈淮的车停在一起,才猜测沈淮人在尚溪园,但是不是就去见他,即使走进尚溪园,她还有些犹豫。

无意间叫余薇撞见,谢芷也退也不成,神色如常的跟余薇颔首打招呼:“余总也在这里吃饭啊?”

“是啊,请老家的一些亲戚吃饭。”余薇并不知道谢芷清不清楚她跟寇萱是母女关系,但想到这种关系暴露给众人知道,叫她甚是尴尬,招呼过就走进她用餐的院子,不去管谢芷到底找不找沈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