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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敬点点头道:“如果能把这三卫禁军掌握在手里,控制京城各门便不在话下……只是不知王爷眼里那一成变数是?”

“府军左卫的徐野驴!”朱高煦冷冷说一声,又有些头疼的叹口气道:“本来府军左卫是牛迁和马严的,可父皇硬把那个骚鞑子塞进来,牛马二人自然不爽,不时联合起来挤兑他,徐野驴找了我几回,都被我敷衍过去了。他便以为我偏袒牛马,自此心里有了怨念。前阵子还派人拦我的军队,被老韦他们狠狠收拾了一顿,听说这家伙一直怀恨在心。”

汉王说的,就是王贤上次从河套回京,在城门外看到的那场斗殴,徐野驴的人明明是执行公务,却被公然抢劫军粮的汉王部下打得满地找牙,换成谁也不可能没有怨气。

“听谁说的?”纪纲问道。

“牛迁和马严……”朱高煦也知道自己有偏听偏信的毛病,老脸一红道:“好了,我过些日子把他找到府里,让老韦他们给他陪个不是,他要是识相,孤自然不会亏待他……”

“王爷……”韦弘几个登时不乐意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过去这个坎,他还能骑在你们脖子上拉屎不成?”汉王瞪眼道。

“是……”众将这才勉强答应。

“他要是不识相,哼哼……”朱高煦哼一声道:“孤就把他做成驴肉火烧!”

“再就是五成兵马司了,这支兵马归兵部管,方宾是只老狐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能大意。”庄敬又道。

“你说的太对了!”汉王对庄敬的话深以为然:“姓方的就是个败事有余老混蛋!孤的天策左右卫到现在还没有编制,就是拜他所赐。”

“是。”庄敬点点头道:“方宾虽然不是明显的******,但他在王爷和太子之间,显然更偏向后者。指望他投靠我们,很难很难。但这支力量必须掌握在手里。”

五城兵马司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兵马司,在京城各处遍布着两百五十个军所,负责街面的治安、巡逻、防火、防盗等各项事务,和百姓的关系最密切。所以要想控制住京城,就必须控制住五城兵马司。

“我们能绕开兵部么?”有人问道。

“嗯,孤和老纪最近就在做这件事。”汉王点头道:“借着全城戒严的机会,暂时接管了兵马司。”

“姓方的能同意?”宋琥瞪大眼道。

“他当然不愿意,可他更怕老子发飙。”汉王得意的摸一把钢针似的胡须,又有些郁闷道:“孤的儿子被绑了,这个当间他当然不敢惹我……”

汉王这话,大伙儿都听懂了,就是说现在情况特殊,方宾只能忍了。但这不可能是常态,而且一旦汉王要做些什么别的事儿,方尚书肯定要收回控制权的。

“趁着兵马司在我们手里的空当,”纪纲道:“我和王爷使劲拉拢那些指挥使,那些家伙位卑人轻,王爷又亲自出马请他们喝酒,那些家伙一个个受宠若惊,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王爷。”

“唔,慢慢来吧,实在不行,也让方宾归西吧。”汉王知道想在方宾口中夺食没那么容易,别看那些个兵马司指挥使在自己面前大表忠心,但一旦回到方宾手里,能不能记得说过的话还是个问题。

“呵呵,用不着这么显眼,对付文官简单得很。”庄敬阴测测一笑道:“方宾的老爹八十多还在杭州苟延残喘,让人送那老头子一程,姓方的就得乖乖回乡丁忧。”庄敬说的是朝廷的‘丁忧’制度,按照礼制,父母祖父母去世,官员应该立即去职丁忧,武官丁忧的时间短一些,只需要一百天即可。文官却要服满二十七个月才能起复,而且也不好意思时间一到就打报告请求复职,那显得太官迷心窍,一般观礼都是服满三年再说。

当然,皇帝有权对大臣夺情起复,但那都是在战争时期,或者确实身负要务,但随着天下太平,皇帝越来越重视礼法,已经很久不夺情起复任何人了。永乐九年内阁首辅胡广母丧,上了丁忧奏章后,本来还指望着皇帝能免了他这三年呢,谁知道皇上连象征性的挽留都没有,就准了他的假。

不过皇帝还派了太孙代表自己前往江西致祭,说明对胡广还是很尊重的。百官因此知道,皇帝之所以不夺情,纯粹是从强调礼法上考虑。拿内阁首辅立规矩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自此,再没有官员指望皇帝格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