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文学网laikanwx.com

“有点糊,”林折夏解释,“那是因为当时太紧张了,不敢拍。虽然大家都在拍你,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但她还是不敢。

在偷偷摸摸做“亏心”事的时候,总觉得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盯着自己。

她压根不敢光明正大地拍他,只能鼓足勇气掏出手机,然后胡乱按下快门。

迟曜没说话,往照片上面的配文扫了眼。

这条朋友圈的配文是:仲夏夜的风。

是他挑的那首歌里的歌词。

他自以为隐晦的表白方式,在那个时候,原来得到过回应。

林折夏凑过去,又伸手在手机屏幕上操作了几下,给他看另一张照片。那张他们三个拿着情人节电影票票根的照片。

虽然昨天晚上她已经和迟曜坦白过。

但真把这些原本只有她知道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迟曜用一句话打破了她这份不好意思:“怎么不把何阳的手截了。”

“……”

林折夏那点把秘密交代出来的私密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理智上,她应该说“怎么能这样对他呢,怎么说何阳也是他们共同的好朋友,而且能在情人节一起看电影也多亏了他”。

但感情上,她顺着迟曜的话思索了一下,然后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当时应该把他截掉的。”

……

半小时后,两人抵达约会地点。

迟曜带她去的地方是一条商业街。她虽然没来过,但也知道这个地方很热闹,蓝小雪和秦蕾之前就来逛过。

不过商业街业务广泛,店铺琳琅满目的,她一时间也猜不到迟曜到底会带她去干什么。

凛冬已过,路上的树木看起来不再像过年期间那么萧条。

涟云整个城市的风格都大差不差,这条街和她在城安区逛过的很多地方都很像。

有青石板砖。有水。有桥。

桥边的柳树渐渐冒出新的枝丫,周围人来人往,一片喧闹。

她跟着迟曜走进商业街深处,然后推开某家店的店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前她没有注意到这家店的店名,进去之后,她看到墙上挂着很多照片,这些照片组成了满满一片照片墙。照片上大多都是两个人一组,拍照时动作亲密,挨得很近。

即便不知道店名,林折夏脑海里浮现出熟悉的五个字,这五个字被从记忆里翻出来。

她犹豫着问:“……情侣照相馆?”

在林折夏询问的同时,前台老板笑吟吟地开口介绍:“没错,我们这里是一家情侣自助照相馆,扫码交费之后,进小房间里面自己对着摄像头调试机器就可以拍出好看的情侣照了。”

迟曜扫码付了钱,然后两个人进去拍照。

说是自助,其实就类似于路边那种可以自己操作的“大头贴”机器。

房间很小,用玻璃门和帘子隔着。

里面有两把圆凳,林折夏坐在上面,对着机器屏幕好奇地摆弄:“你怎么想起来要带我来拍照?”

机器屏幕上,有可以选择的贴纸,两个人的脸只要共同出现在取景框里,贴纸就会自动追踪到人脸上。

迟曜站在她边上,抬手在屏幕上点了一下,随手勾选了一个兔耳朵。

下一秒。

那个兔耳朵出现在她头上。

林折夏故意在镜头面前左摇右晃,那个兔耳朵也跟着她晃。

“因为之前拍的时候,”迟曜垂下手说,“……还不是情侣。”

他们上一次拍“情侣照”,拍得名不副实。

仔细算算,在一起之后,还真没正儿八经拍过真正意义上的情侣照。

林折夏收起玩闹的心思,在正式开始拍之前坐正了:“那……你也坐下,我跟你凑近点。”

然后呢。

她不知道了。

毕竟之前从来没有过经验。

她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每次做事越认真,就显得看起来越呆板。比如现在,她很想把和迟曜的情侣照拍得更好看点,但是眼神控制不住得开始呆滞起来。

迟曜比她自在一些,他坐下之后比她高出一截,两个人在取景框里一高一低。

然后他说:“你紧张什么。”

林折夏嘴硬:“我没有紧张,不就是拍个照片吗,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就是平时不怎么拍照……不太习惯而已。”

迟曜又调试了一会儿机器,林折夏如坐针毡,在她几乎快呆滞到极限的时候,迟曜提醒她——

“看镜头。”

林折夏努力把涣散的眼神聚集起来,在迟曜按下快门之前,她觉得按照她的发挥,今天这张照片可能得重拍。

但在他按下去的那一刻。

迟曜侧过头,不偏不倚地,亲在了她脸颊上。

林折夏眼睛微微睁大了点。

所有拘束和不安都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破,她在被亲的这一秒,忘了镜头,也忘了他们俩现在在拍照。

“咔嚓”。

机器屏幕上显示抓拍的这一幕。

画面定格。

两人之后又拍了几张,其他几张照片上,有一张是她不甘示弱地伸手去扯迟曜的脸,另一张,迟曜反手按在她头顶,想按住她。像儿时玩闹那样。

拍照结束后,林折夏拿着打印出来的照片问他:“我们要不要一起发个朋友圈啊?”

或许是因为在来的路上,她给迟曜看了当初那两条仅自己可见的内容。

所以她很想,和他一起发个朋友圈。

不过听蓝小雪她们说,男生好像不是很热衷发这个。

她正想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迟曜说:“下次不用问我。”

林折夏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女朋友,”他起身时把挂在边上的那件黑色外套扯下来,整个人从上至下俯视她,还是那副肆意又冷淡的样子,然而因为对着的人是她,嘴里说出最低微的话来,“你有权利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