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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说话的人,学识才干上都不用说,处世之上也可圈可点,因此和东宫众人相处的都很融洽呢。

可上次他在太子李建成面前郑重进言的时候,把旧主李密给说死了,心中很是“愧疚”,所以之后在李建成身边就很少再言大事了。

倒不是有了不满,他只是觉得太子李建成表现出来的宽宏和皇帝李渊很像,是那种带着世阀雍容的一种宽厚。

怎么说呢,其实就是那并非是他们身上真正的性情所致,而是世阀教导起了作用,这种在魏征看来是很可怕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哪句话得罪了他们,下场会非常凄惨。

就像刘文静,那人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那样一个功臣死的时候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因为路已走绝,还有什么人会扶你一把呢?而这人为什么会走上绝路?纵容……魏征只想到了这个词儿。

换句话说,魏征觉得李渊父子看上去待人不错,可当他们的凶狠表露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把路给走绝了,于是,人家美名不损,你却已众叛亲离。

例子绝对不止刘文静一个,裴寂,李世民,李元吉,萧禹,独孤怀恩,甚至是平阳公主李秀宁等等等等,身上其实都带着这种征兆。

这是一种很难说得清的感觉,可有将猜忌几乎放在明处的李密作为对比,这让帝王心术这个词变得尤为可怕,于是聪明如魏征魏玄成,立即缩起了脑袋,收起了尾巴,开始在东宫混起了日子。

所以他地位渐低,很多人都说他才能不够,东宫洗马的职位看上去也已岌岌可危,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一脚踢出来了呢,不然的话,这种传令的事也找不到他的头上。

说实话,在东宫见惯了大人物的魏征并没有将张士贵两人放在眼中,连夜过来,只想尽快让两人回军,回去不定还能补个觉什么的。

至于两个人立下多大的战功,他一个“传令兵”还不知道呢,所以对危险一无所觉,最多最多,只是有点诧异于太子竟然连夜派了他出来,招这两位回军潼关,好像还有点不善的意思在里面。

于是,已经身处危险之中的他还在心里默默给两个人戴上了倒霉鬼这样一个字眼儿,也就更不愿跟这两个人多说什么了。

而这会儿实际上不管他说什么,张士贵都是心意已定。

“魏洗马来的辛苦,先暂歇片刻,容我等立即整军,唉,走夜路可不容易啊。”

聪明人魏征蒙头蒙脑的就掉坑里了,还不自知,可见,混日子这种事情很摧残人的意志呢,像魏征就早没了当初在河南的时候那种风声鹤唳的警惕性。

看着魏征的背影,张士贵嘴角终于泛起了一丝冷笑,在他眼中,这位魏洗马绝对算是个意外之喜,一件非常不错的礼物,如果他想象力再丰富一些,说不定会给魏征套个很精美的盒子,上面扎上彩带也说不定呢。

东宫近人……这要是送了过去,定能搏那人欢喜吧?

转过头来,张士贵看向阿史那大奈的目光,此时同样变了味道,咱这里突然前去相投,缺了个引荐之人,嘿嘿,老天待咱不薄,礼物有了,引荐之人也是不缺,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中注定不成?

说到这儿,张士贵的心意也就再明白不过了,他想去投李破。

想法早已有之,并非突然萌发,一来呢,李破离着最近,二来呢,李定安的名气在唐军中可是越来越大了,虽说听上去不怎好听,诸如叛将,忘恩负义,突厥之走狗,家世卑贱,以妻子晋身,残酷嗜杀等等等等。

可如果真要无路可走,张士贵觉得,晋地是最好的一个出路,离着河南很近,有朝一日他也能带兵杀回来,不让故土流于贼手。

再有,那些坏名声算什么呢,只要能率兵攻城拔寨,那就是好样的,像李大那般缩在壳里,连连给秦王拖后腿,又自鸣得意的家伙,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好吧,再多的理由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无疑是一个走投无路之下才会做出的选择,但凡有点转机留下,张士贵都不会轻易改换门庭,这是骄傲使然,他毕竟和瓦岗军众人不一样。

他每次做出的选择都更加慎重,就像当初没有理会李密和王世充,而是径自投靠李渊一样。

“听闻贤弟在楼烦尚有亲眷,不知现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