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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当年高士廉和长孙氏在洛阳彻底撕破了脸皮,而且他被贬交州也有长孙氏的推波助澜,若非他是高氏子孙,不然掉脑袋没商量。

高士廉降唐之后受丘和等人所托到长安为降人们打前站,犹豫再三也没去寻长孙无忌说话,症结之处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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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凛冽的北风策马而行,长孙无忌却觉心头火热,些许陈年旧怨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只要权柄在手,什么人情还不上?

现在让他担心不是这个……

他们走的很快,直到进入布政坊地界速度才又缓了下来,这里住着的都是朝廷官员,惊扰了什么人就不好了。

坊间穿行盏茶工夫便来到了长孙顺德府邸前面,立即有府中执事率人迎上前来殷勤问候。

这边的人对长孙无忌都很熟悉,以前长孙无忌兄妹两个在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其实就是避难于此,和府中郎君娘子们待遇差不多。

等长孙无忌任职长安令就带着妹子搬回了以前住的府邸与母亲高氏同住,偶尔来拜会堂叔,府中人等对待他就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如今他已晋身大理寺少卿,已然稍稍具备了和长孙顺德平起平坐的资格,受到的迎接自又不同。

入府之后,从人们被引去他处休息,没走几步,堂弟长孙嘉庆便迎了出来,拱手就笑:“阿爷也是的,天气如此寒冷,却还要让阿兄走上一趟,什么大事不能容后再说?若是被冻出个好歹来,多大的官位也补偿不了。”

笑意在长孙无忌脸上一闪而逝,若是旁人说这话他一定会认为人家在咒他生病,可这位堂弟嘛,性情就是如此了。

长孙嘉庆性情随和,雅好文章,风流自赏,对官场之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如今都成年了却还是布衣之身。

和谁都能说上两句,却都还带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以长孙无忌之前和他相处来看,这是一位真君子。

长孙无忌回礼之间道了一声,“阿弟也常说为官之人身不由己,你瞧为兄可不就是这个样子了吗?那还有什么稀奇的?”

两人随即并肩而行,长孙嘉庆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番,长孙无忌敷衍的答了两句,穿门过户便去到了后宅书房所在。

长孙嘉庆显然对父亲想跟堂兄说什么不感兴趣,到了门口不远处便告辞道:“阿爷就在书房之中,阿兄自去便是。”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眼瞅着长孙嘉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心中也有些好笑,叔父长孙顺德才略过人,在官场之上如鱼得水,却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出来,也是奇哉怪也。

反正他本人对堂弟的为人处世挺不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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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长孙顺德正在安然读书,两个小婢煮着茶汤,满室茶香,看着很是悠然。

长孙无忌在书房门外驻足片刻,等下人进去禀报,他才举步而入。

进来时长孙顺德已放下书本端坐于榻上,上下稍稍打量了一下向他施礼的长孙无忌,见其恭谨如初,并谨守后辈礼仪,这才笑着摆手道:“不用拘礼,坐下说话吧。”

下人上前帮长孙无忌脱去披风,长孙无忌上前落座,“叔父读书饮茶,好生闲雅,小侄冒然前来可别扰了叔父兴致,那就是小侄的罪过了。”

别看人家不苟言笑,却会说话,听了就让人舒服的那种。

长孙顺德看着年轻的侄儿,心中微起妒意。

这个侄儿年轻不说,而且运道极好,李渊在时他攀附上了秦王李世民,出入如同兄弟,等到李渊败亡,他还能重新起复,如今更一跃而为大理寺少卿,连他也没琢磨明白到底是谁举荐了侄儿,你说奇不奇怪,所以只能用运道好来形容了。

“先不忙说话,饮茶暖暖身子,还没有用饭吧?”

“没呢,刚从大理寺那边回来叔父便派人相召,侄儿来的急,没顾上其他。”

长孙顺德心中更是满意,随即命人传酒菜上来,一看就是要和侄儿喝上几杯的架势。

长孙无忌心中一笑,权势的美妙之处就在于此,他和妹妹寄居于府中的时候能见到叔父一面已是不易,哪里还敢奢望于叔父亲自招待于他。

而当初他为秦王效力之时,却能时常跟叔父饮酒交谈,如今待遇又回来了,自然不是源于亲戚之情,而是因为大理寺少卿已经有这个资格跟门下侍郎饮酒对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