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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泽醒来时只见一个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姿。

少女似乎发现他睁开眼了,像受惊的小鹿似的逃开。

姚清泽皱起眉头。

沈敬卿走了进来,说道:“姚兄,刚才是舍妹端水进来,见你醒来,吓得跑了。照顾人这种事还是女孩子比较细心,我这个妹妹从小跟在我身边,与我相依为命,见到带你回来,心里把你也当哥哥看呢。”

姚清泽不是蠢人,酒后失德的逸闻他听过不少,刚才乍见一个少女出现在眼前他还怕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见沈敬卿面色诚挚,姚清泽压下了心中的怀疑,问道:“我怎么回来了?”

沈敬卿听了姚清泽几句醉话,知道姚清泽是觉得姚鼎言看重谢则安这个学生多于看重他这个儿子。

沈敬卿心念一转,脸色为难地扯谎:“姚兄你说不愿回家。”

姚清泽压根不记得自己醉后说了什么,听沈敬卿这么一说,那种郁郁不欢的感觉又充盈心头。这时偏院那边传来了柔柔的歌声,声音轻软得很,一下一下像是敲入人心坎。国丧还没过,姚清泽已经许久没听过曲儿了,乍然听见这哼唱般的嗓儿,不由听得入神。

沈敬卿等姚清泽听够了以后才插口:“我这个妹妹爱弹琴,这些日子不得奏丝竹之音,她只能在忙里忙外的时候随口哼几句。”

姚清泽想到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美貌。

少女逃得快,他只匆匆扫了一眼,不过已看清那漂亮的模样儿。听沈敬卿这么一说,脑中不由浮现出佳人抚琴时的情景。

姚清泽说:“沈兄好福气,能有这么个好妹妹。”

沈敬卿并未多说什么,送姚清泽出门。

回到家中见妹妹面带失落,沈敬卿说:“别着急,等着吧,他会再过来的。为兄看得出他对你有些动心了,只要你好好准备,他定会对你倾心。”他想了想,补充道,“我给你请个女夫子,字你是认识的,要多读些书才与他聊得来。”

想到姚清泽将会是自己的如意郎君,沈家妹妹脸色微赧,眼神却很坚定:“我会的。”她感激地望向沈敬卿,“哥哥你对我真好。”

沈敬卿会养着这么个妹妹,自然是因为她长得够美。京城从来不缺美人,但手里有这么一个筹码总比没有的好——这不,机会送上门来了。

想到极有可能和姚鼎言成为“一家人”,沈敬卿心中快意得很。他难得和颜悦色地和妹妹说话:“你有个好夫家,以后也能帮扶一下为兄。”

沈家妹妹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认认真真地说:“哥哥放心,哥哥的好妹妹一定不会忘记。”

沈敬卿点点头,打发她去做事。

过了几日,姚清泽果然又借故上门。

沈敬卿心领神会,暗暗安排妹妹又露了一脸,却并不让他们直接见面。姚清泽有着男人的劣性根,这么远远地见了两面,心中反而更为惦念起来。

等他第三次来时,沈敬卿让妹妹隔着帘子向姚清泽请教几首诗的意思。

听着佳人用软柔吴音念出诗句,姚清泽心中一漾,耐心地解答起来。

与佳人畅谈过后,姚清泽满腔郁气一扫而空,对沈敬卿的态度也变了不少。

姚清泽注意力转移的这段日子里谢则安已经通过了吏部考核。

吏部对谢则安的安排令不少人吃了一惊,原以为谢则安与赵崇昭感情那么好,理应是最有可能留京的人才是。没想到旨意一下,谢则安竟被安排到西边去了。虽说谢则安祖父谢晖在那边,可那儿终归是荒凉之地,真要去了免不了吃苦头啊!

莫非他们两个人吵架了?

姚鼎言和徐君诚虽然有点意外,但他们早知谢则安有去地方的打算,倒也不算太惊讶。姚鼎言大大方方地把谢则安找了过去:“我过几天有事要办,你到时可能见不着我了。”

谢则安和姚鼎言六年师徒,虽然彼此不算特别坦诚,但师生情谊还是有的。想到放榜那天姚鼎言给自己送来的东西,谢则安说道:“先生放心,即使不在京城,学生也会写信给您,毕竟学生有很多东西都没弄清楚。”说完他抬起头与姚鼎言对视,“先生的信任让学生心中颇为忐忑。”

姚鼎言说:“我姚鼎言这一生不能说多了不起,但事无不可对人言,就算你把它们给所有人看我都不会生气。”

姚鼎言给谢则安的文稿除了他这几年的经验和感悟之外,还有接下来的不少部署。谢则安已经抽空看了不少,若是真能按照姚鼎言的设想去推进,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是一种飞跃式的跨越。

问题就在于,理想与现实往往不会一致。

听到姚鼎言的话,谢则安微微一震,认认真真朝姚鼎言行了一礼:“先生这敢为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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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天下先的气魄古来少有,学生自愧不如。”

姚鼎言知道谢则安这话是由衷而发,心里感动。他的很多想法无人能理解,这个滑头得很的学生却像完全能领会一样,总能与他聊得忘我。若非想谢则安能走得更远,他定然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放谢则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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