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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早前动了胎气,一直在府中闭门谢客,安心调养,旁人一律不见,任何场合都不出席。

容鉴早前还当是入宫那日的时,苏锦吓破了胆,窝在府中不敢出门。

他也断定劫狱之事,同苏锦没有直接的关系。

苏锦不会胆子大到劫狱当日还敢入宫。

只是从三月底到四月中下旬,容鉴开始隐隐觉得何处不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平阳侯夫人近来唤过太医吗?”他灼人前来问话。

太医院负责主事的医官就在跟前查册,“从太医院出诊记录来看,平阳侯夫人应是自三月末起,便再未请过太医院的人过府,听闻似是有府中专门的大夫在照看着……”

容鉴看了看他,沉声道,“寻个太医院的医官前去平阳侯府替平阳侯夫人诊脉,就说她月份大了,皇后关心她身子,所以遣的太医前去,务必要确认平阳侯夫人近况。”

太医院主事拱手应声。

当日晚些时候,太医院主事折回宫中,面有惧意,说是,宫中派去的太医没入得苑中,被拦了下来,没替平阳侯夫人诊脉。

说是早前自宫中出来后,夫人便有些惧怕见外人。

太医院的人到刚屋中,平阳侯夫人便又哭又闹。

太医院的人只得退了出来。

容鉴有些越发拿捏不准,苏锦究竟是当日真的受了惊吓,躲在府中安心养胎,还是他心中的不安在逐渐被证实……

太医院主事离了御书房中,容鉴唤了内侍官来,吩咐一声,“告诉柏誉,无论他想什么办法都好,我都要知道苏锦和她腹中的孩子如何了。”

说来,近日柏誉也实在太安静了些。

安静的似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但眼下,容鉴没有心思搭理柏誉这里。

内侍官去传话。

内侍官离了御书房,礼部官员觐见。

今年的端阳节,要在京郊汝河办龙舟赛。

端午安康,是举国祥瑞之意。

尤其新帝登基的第一个端阳节,必定要大肆操办龙舟赛,以昭告天下,风调雨顺,社稷安稳。

端阳节,是最出不得错的盛会。

若是出错,便有说道,天道不属意当今天子。

容鉴近日的精力都在端午的龙舟盛会上,便是不想端阳节上留人把柄。出入京中的关卡自四月初起便严格把控,应是一只多余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边关一直没有柏炎的消息传来,容鉴越加不能掉以轻心。

尤其是端阳节。

但即便是柏炎一人回京,也不可怕。

京城都无动静,他亦未听到风声,若手中无兵,柏炎一人在京中掀不起波浪。

眼下,他要提防的是晋王余孽,还有朝中那些对秦王一事颇有微词的老臣,怕他们借端阳生事。

等到晚些时候,柏誉的消息送入宫中,说并不异常。

容鉴才未曾多想。

柏誉早前才是被他吓懵了,不敢说谎。

更重要的是,后两日就是端阳节,苏锦是平阳侯夫人,即便身上不爽利也推辞不了,需在龙舟会当日露面,届时一看便知。

而端阳节后,苏锦也不必回平阳侯府了。

她和腹中的孩子都需扣在宫中,一直到孩子出生为止。

……

容鉴对柏誉的消息并未怀疑,或者说早前本就只是些许猜测,既证实,几日后也能确认,便没怎么再放心上。

遂也没有安排太医再来确认。

苏锦这段,也知端阳节这日,一定避不过去。

只是柏炎说的端阳回京,眼下,似是离端阳也只有不到三日,却全然没有消息……

等到端阳节,便是避不过去了。

苏锦也已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庆幸,早前将明月和阿照送出了京城去。

端阳节前夜,苏锦整宿都没怎么合眼,屋外的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以为是柏炎回来了。

错觉几次,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最后是在外阁间的小榻上浅浅寐了一会儿。

白巧来了屋中唤她,“夫人,该去龙舟会了。”

苏锦淡淡垂眸。

她许是,真的见不上柏炎了……

……

五月初四,端阳破晓。

宴书臣的马车缓缓驶入京中,京中各处盘查太严,旁人很难能混入京中。

宴书臣自严州入京,又是陛下亲召,城门值守的禁军没有为难。

入了京中,马车缓缓行着,并不着急。

马车内,宴书臣俯身,揭开马车底部加厚的一层,伸手搭了柏炎起身,“想捎带你入城,简直不易。”

柏炎笑笑,“他防我胜于防川,只是料不到,你会与我放行。”

宴书臣看他,“真不必送你回平阳侯府?”

柏炎摇头,“不必,我若以这身份露面,阿锦危险。”

宴书臣看他。

马车外,侍从道,“是定阳侯府的马车。”

柏炎和宴书臣对视一眼。

半路劫下柏誉马车,再扮作柏誉去端阳龙舟会,天衣无缝。

“你自己小心。”宴书臣叮嘱一声。

柏炎系上黑色面巾,应道,“放心,有青木接应我。”

宴书臣的马车驶走。

定阳侯府的马车行至巷子口,忽得一阵急刹。

马车内的人迅速反应抓紧了一侧把手,忽得抬眸,一柄长剑极快的速度临在胸前。

马车中的人躲过,柏炎诧异,怎么会!

只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方短刀忽得临在他跟前。

柏炎强势将他按死在马车上,长剑直逼他眉心。

却是在这一瞬,对方错愕唤了声,“侯爷?”

柏炎愣住。

马车外,已解决掉随行侍从和车夫的青木听马车内没有动静,怕出事,遂也掀起帘栊入内,却正好见柏炎扯下面巾,眉头拢紧看向身下的人道,“你不是柏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