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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有身孕,母亲又特意叮嘱,两人不怎么敢再闹腾。

当下,他是顾惜她还未恢复好。

苏锦似是忘了,他惯来闹腾人,且是很闹腾人的那种……

两人都想到笾城时候,苏锦脸色微红,转眸回了早前话题,“方才还未说完,怎么心虚拆了房子,怕钱老责备的?”

他明知她是有意唤了话题,他也不戳穿,继续压着她,叹道,“早前白老夫人住的,就是清然苑……”

苏锦倏然会意。

接她来府中的时候,有人将整个清然苑都拆了,仿着她在平城的苑子,和他在云山郡的苑子,将整个清然苑都彻底抹平了……

这房子还是钱老的。

钱老不长来苍月,这回,应当是来故地重游,睹物思人的……

这下倒好,他都给拆了。

苏锦叹道,“钱老会不会生气?”

柏炎皱了皱眉头,应道,“换作是我,我会打死那臭小子!”

苏锦忍不住笑开。

……

马车缓缓在平阳侯府停下,侍从已置好脚蹬。

青木撩起帘栊,柏炎却是径直抱了苏锦下马车,没让她再踏着脚蹬下来。

侯府门口值守的侍卫上前,“侯爷,沐老和钱老先到了。”

苏锦果真见柏炎喉间咽了咽,“在何处?”

侍卫应道,“清然苑。”

柏炎轻咳两声,一面牵了她入内,一面朝侍卫问道,“钱老……心情如何?”

他又不好明了问去。

苏锦一直在强忍着笑意,果然见侍卫一脸尴尬模样,“钱老似是在生气。”

柏炎瞥目看向苏锦,似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忽得被发现了一般。

连侍卫都能肉眼见得的生气,便必定是很恼了。

柏炎伸手捏了捏眉心,牵了她入府。

侯府大门口,长翼牵着马,一直看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

许久,目光才淡了淡。

……

柏炎牵苏锦行至清然苑外,应是沐老和钱老二人在说话,求清净,便打发了苑中旁人。

柏炎和苏锦到的时候,正好听苑中声音传来,“柏炎这小子,整个清然苑都拆得个面目全非,连早前一块砖都没留下,撇的干干净净,他是哪根筋不对?”

柏炎认得钱老的声音。

另一侧,沐老劝导,“他是比他爹混些!莫说你这府中的清然苑,他自己的云山郡府邸,每回去一次,就要全推一次……”

钱老轻呵,“如今搬到宫里了,总不能折腾了。”

沐老摆手,笑得有些岔气,“这小子,你是不知道,他前日里才将宫中的凤鸣殿给推了……”

凤鸣殿是中宫的宫殿,钱老楞了楞,遂即轻笑出声,“喜欢拆房子,什么怪毛病!”

沐老跟着笑起来。

在钱老心中,早前的有毛病总共只有两人,一人是燕韩国中的盛明远,因为洞房花烛时睡过去了,隔了几年越想越想不通,非要重新再成一次亲,折腾了一大圈人陪他闹腾,这是一个有毛病的;还有一个是现任巴尔国中老可汗,哈纳茶茶木,总归,这个周身和脑子都有毛病就是了。

如今再添一个,小字辈的柏炎,没事就喜欢拆房子的,这国公府中哪一处他拆不好,非拆这清然苑!

他是应了多多,要带她来苍月看看她祖母幼时住的地方,多多兴致勃勃,如今倒好,看个鬼……

恰好柏炎牵了苏锦入内,“柏炎见过老师,钱老。”

苏锦亦朝二人福了福身,“苏锦见过沐老,钱老。”

两人转眸,柏炎和苏锦也抬眸。

苏锦眸光位置,沐老是坐在轮椅上的,而钱老,身姿挺拔,一双眸间深邃悠远,年轻时候,应是极英俊的……

钱老瞥目看向柏炎,柏炎诚恳上前,“给钱老认错,柏炎不该拆房子。”

……

屋顶上,青木正笑出声来,侯爷也有今日……

当初拆清然苑时,侯爷满脑子只有如何讨夫人欢心,柏子涧是如何苦口婆心劝都劝不住。

眼下,青木还未笑完,便乐极生悲。

“青木哥哥……”

青木愣了愣,只是一瞬间,没坐稳,阴沟里翻船,轰得一声从屋顶上一路摔下去,最后直接摔下来,砸破了清然苑中储水的缸子。

“哗”的一声,水流了苑中一地……

柏炎脸都绿了。

钱老看他,“还没拆够啊……”

苏锦低眉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