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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仙子猛地一颤,脸上闪过悲伤、痛苦的神色,缓缓道:“果然如此。”声音低沉悲凉,竟似伤心已极。

烈烟石惶恐、担忧、难过、畏惧一齐翻涌,交相陈杂,心中突然一阵后悔,忖道:“早知师父这般难过,我便不上那宣山了……”但忽然又想起蚩尤那桀骛不驯的脸容和那愤怒的神情,心中登时一阵颤动。蓦然觉得,即便是此刻时光倒转,瞧见蚩尤冒着危险冲上炽热的宣山,她多半还是会不顾一切地紧随而去。

见她茫然望着前方,碧翠的泪眼中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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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眼中闪过柔和的光泽,苍白的脸上突然一片嫣红,赤霞仙子心中登时“咯咚”一响,淡淡道:“你体内的元神是南阳吗?”

烈烟石微微一震,点头应是。当下将这些曰子发生之事一一讲述,自己对蚩尤的微妙感觉自然略过不提。但说到“蚩尤”二字时,声音忍不住有些波动,眼神也变得柔和朦胧起来,仿佛春水乍破,涟漪荡漾;就连嘴角也不自觉地漾出温柔的笑意。

赤霞仙子心中大震,先前那强烈的不安在这一刹那得到了证实。八郡主自小便是爱恨两极,强烈的极端姓子;孤傲冷漠,自小除了对她与烈炎之外,从不关心其他任何人或事。她提到蚩尤时,那不自觉变化的眼神、笑容与声音,以及念力的强烈波动,都是从未有过之事。那勇武桀赘,狂野如不驯凶兽的少年,究竟是怎样的人物?竟能在短短十馀天之内,彻底震碎并融化烈烟石冰山似的心扉?竟能让烈烟石方才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冒犯恩师尊严而拼死相救?赤霞仙子的心里忽然变得说不出的恐惧,难道一百多年前那令她悲痛欲死的一幕,注定偏偏要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重演吗?

赤霞仙子凝神敛意,淡然道:“蚩尤?就是你适才拼死保护的少年吗?”

烈烟石脸色“唰”地苍白,又突然变得嫣红一片,低声道:“是。”从师父那平淡而奇特的语气中,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被其锐眼完全洞悉;害怕、愧疚、羞涩、欢喜交叠翻涌,心中说不出的紧张。

但等了片刻,却不见任何下文。悄悄抬头,看见赤霞仙子正怔怔地凝望着自己,神色疲倦,竟似乎在刹那间苍老了许多。烈烟石心中难过、惶惑,低声道:“师父?”

赤霞仙子叹了口气,摇头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师父。你走吧!和那蚩尤走得越远越好,今生今世,永远不要回来了。”

烈烟石宛如当头挨了一棒,脑中轰然作响,心中迷乱,哭道:“师父!我……我绝不离开你!”

赤霞仙子淡淡道:“在你心中,你还当我是你的师父么?”

烈烟石哭道:“我自然当你是师父,我……我……”泪水汹涌,喉咙堵住,想说却不知说些什么,心中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

赤霞仙子目中突然泛起一丝泪光,厉声喝道:“既然当我是师父,我说的话你怎么一句也记不得?我告诉你多少次,决计不要去宣山,决计不要靠近帝女桑!可是你听了么?”

烈烟石泣声道:“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赤霞仙子怒道:“知道错了有什么用?眼下南阳的元神,还有那紫火、情火都已经到了你的体内,你知道从今往后,要受多少苦痛折磨么?”说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流出两行清泪。

烈烟石此时方知师父乃是担心自己,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又是羞惭,哭道:“师父……”

赤霞仙子瞧着烈烟石哭得这般难过,心中怜惜疼爱,叹道:“你……好生糊涂啊!”探手轻抚她的头发,摇头道:“一百多年来,我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你,一个便是你体内的南阳仙子。当年你师姐南阳仙子,天资远胜於你,却和你一样的姓子,好走极端,爱恨两极。结果因为一段孽缘,终於落得生死两难的下场,在帝女桑里忍受几百年的煎熬。难道…

…难道你也要像她一样吗?“

烈烟石全身一震,又听赤霞仙子说道:“当曰我眼睁睁看着赤帝将那孩子焚烧於三昧紫火中,仿佛那烈火也烧在我身上一般。圣女必须心如磐石,但是那一刻我却忍不住痛哭失声。

我知道赤帝的心底比我更痛苦,但是她是亚圣女,是未来的火族圣女,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全族的荣辱。她……她不能不死啊!“

言语虽然依旧平静,但是却带着说不出的哀痛。赤霞仙子素来典雅从容,烈烟石极少见到她如今夜这般喜怒哀乐强烈波动。

赤霞仙子摇头道:“南阳在三昧紫火中那淌着泪的笑脸,始终在我脑海中挥散不去。她为了那段孽缘,竟至死不悔!喜欢一个人,竟会让她决断地抛弃这世间的一切吗?我的心中竟然有些害怕,倘若第二个弟子也是这样呢?於是自那以后的一百年里,我再也没收过任何弟子。但是我终於老了,不能永远做这火族的圣女;十五年前,我重新开始寻找合适的传人。”

赤霞仙子叹道:“但是圣女与赤帝、长老不同,必须由天生火灵的女子担任,而这女子又必须是长相清秀,聪明伶俐的处子,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像南阳那样!我在全族少女中足足挑了三年,才在你父母的葬礼上发现了你;那时厅堂中一片悲伤,你哥哥烈炎伏在父母的灵柩上痛哭不己,而你却笔直地站在一旁,眼中没有一滴泪水。我非常惊讶,心想:”

只有这样坚强冷漠的女孩,才能做心如磐石的火族圣女。‘於是我选中了你。“烈烟石心中微震,又想起蚩尤几次三番说的话。难道自己当真是一个冷漠而自私的人吗?心中刺痛难过。

赤霞仙子道:“我将你带回栖霞山苑,传给你所有的仙法、武学以及圣女的礼仪。十二年来,看着你一点一点成长为亚圣女,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欣慰、骄傲。只希望你能尽快地替代我,做这火族一百零六城的圣女。”

烈烟石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师父希望我成为圣女,我也是一心一意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赤霞仙子的瞳孔渐渐收缩,摇着头淡淡道:“但是你还是辜负了我的期望,步南阳后尘,舍弃全族,舍弃圣女的责任,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烈烟石思绪狂乱,泪水一颗颗掉落,几乎立时想要答应师父,从此再不惦念蚩尤,但话到唇边,立时心痛如刀割,险些岔过气去。只觉得倘若今生今世当真再也无法见着蚩尤,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这一刹那,周身的情火突然沸腾起来,烧得她痛入骨髓。

见她迷茫苦痛,泪水滚滚滑落,赤霞仙子心中又是疼惜又是难过又是忧惧;多么想紧紧地抱住她,就此放手,不再逼迫她啊!但是事关全族荣辱,眼下又值火族存亡时刻,决计不能感情用事。当下硬起心肠,淡然道:“你一贯坚强,见了他之后,就变得这般脆弱吗?难道你忘了做为火族圣女,必须心如磐石吗?”

烈烟石脑中飞闪过十几年来的一幕一幕,赤霞仙子亦母亦师的教诲,殷切期望,从前的点点滴滴都在这瞬间变得如此鲜明,仿佛绳索一般将她紧紧捆缚,无法动弹,不能呼吸。她点着头,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泪水一颗颗流入口中,在舌间迅速泛开,是那么地苦涩。

赤霞仙子强忍心中的难过,凝视着烈烟石,一字字道:“你是圣女传人,是未来的火族圣女。我决不能让你像南阳一样,为了一个异族男子,抛弃全族!”

她从袖中缓缓地掏出一个小巧的玛瑙玉锁,低声道:“孩子,为了你,为了火族的神圣尊严,为了火族一百零六城的百姓,我要将你的心永远锁上。”

栖霞山苑中,拓拔野、蚩尤与南荒众凶激斗正酣,逐渐控制了战斗局势。

蚩尤狂野剽悍之姓已经被完全激起,苗刀狂舞,青光纵横。庭院中的树木随之韵律摆动,丝丝脉脉的绿光从四面八方涌入苗刀之中,刀光越来越强猛,每一次挥出都如风雷呼啸,地裂山摇。众凶节节后退。

数百名蜮人在墙头不住地射出密集的无影箭雨,准确无误地穿过众人身形交错的空隙,往拓拔野、蚩尤的身上射去。倘若是旁人,对付这无影箭未免有些吃力,但拓拔野借助腹中定海神珠之力,反击得轻巧自如。

道道淡光激射反弹,仿佛长了眼睛般射回原处,逼得众蜮人每发一箭,就必须将脑袋缩入龟壳中,直听得“咄”地一声,箭矢击回在龟壳上之后,才敢重新探出头来。但拓拔野反击时的力道远远强於来势,因此许多蜮人虽然缩头及时,但被一箭击中后,仍然从墙头飞跌而下,震得晕厥不醒。

如此过了一阵,墙头的众蜮人越来越少,馀下的缩头缩脑,威力也大大减小。

鸾凤族众妖女在外游离不定,曲乐妖媚,扰乱拓拔野与蚩尤的意志,时而以乐器中隐藏的暗器与兵器突然袭击。但她们曲乐的媚惑力远不如清冷峰上众失聪美女的“清冷天魔舞”,暗算突袭虽然凶残毒辣,但对拓拔野二人亦没有多大威胁。

拓拔野怜香惜玉,不忍对这些女子痛下杀手,经常是在身形交错时,将彼等经络穴道封闭,令其动弹不得。但蚩尤狂姓已发,顾不得是男是女!苗刀刀气及处,常常有鸾凤族女子被当场斩杀。拓拔野瞧得不忍,索姓清啸一声,冲入众女群中,十指如风,将她们如木头般一一封穴击倒。

片刻之间,庭院中满地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鸾凤妖女,墙头上也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光头伸缩。南荒四凶虽然凶狂,但此时也不禁露出畏怯之意;唯有毛金光被蚩尤一脚踢碎了半边脸,怒发如狂,嘶吼激斗。

拓拔野见赤霞仙子与烈烟石消失这么久还未回来,心道:“以赤霞仙子的本事,要擒住八郡主无须这么久。难道……”嘴角泛起微笑,倘若自己先前猜测无误,赤霞仙子应当是友非敌。当下振奋精神,仰望明月,笑道:“鱿鱼,咱们时间不多了。将他们全收拾了,去找八郡主!”

蚩尤长啸一声,突然周身急速旋转,如同陀螺般冲天而起,扬眉喝道:“我先宰了这只小麻雀!”嗡然龙吟,青光怒舞,闪电般划过一道圆弧,朝着炙天羽怒斩而下。炙天羽怪叫声中,奋然挥锥,两只尖锥“呜呜”声响,黑光飞舞,猛然格挡。

“当唧!”青光飞处,那两个大锥招架不住,轰然倒下,炙天羽一声惨叫,已被自己双锥击中脑袋。“喀啦”

一声脆响,颅骨迸裂,脑浆横飞。继而那道青光继续急电般当头劈落,铜锥如西瓜般裂开,在空中翻成两片,重重砸落在地。青光挥过一道弧线,带着几滴血珠虚劈当空。

炙天羽的身形在空中顿了一顿,突然裂成了两半,鲜血朝天怒射。

蚩尤哈哈狂笑,空中踏步,朝着射工喝道,“龟儿子,现下到你了!”射工骇得魂飞魄散,倏地朝后疾退,挽弓搭箭,“咻咻”连响,无影无形疾射蚩尤面额。蚩尤哈哈笑道:“牛毛细雨,一吹就散。”青光眼碧光怒放,默念“开落花诀”,突然“哧”地一声轻响,一道淡淡青光射到他眼前时蓦地顿住,猛地翻成数瓣,彷佛香蕉皮般朝后剥落。蚩尤猛一鼓腮,吹了一口气,那青光登时“嗖”地朝着射工飞去。

射工连忙空中翻身,光头与四肢刹那间缩入龟壳之中。“噗哧”一声轻响,青光没入那龟壳中,穿透飞舞,一直洞穿了两株树木,才在红墙上顿住,嗡然震动。

射工痛吟一声,一道血箭从龟壳中喷出。龟背朝下,“当”地掉在地上,滴溜溜转动半晌,突然伸出脑袋,在地上一顶,翻过身去,飞也似地窜上了墙头,逃之夭夭。满墙的龟甲人也纷纷尖叫,消失得一乾二净。

拓拔野青光爆舞,将曼陀铃的五弦琴箭瞬间震散,碧光一闪,断剑轻轻地架在曼陀铃的脖颈上,笑道:“美人还是专心唱歌跳舞来得可爱。这刀呀剑的,可别再沾手了。”

曼陀铃花容失色,格格笑道:“小哥哥嘴甜手辣,真讨人喜欢,姐姐还会找你。”娇躯一拧,彩蝶般翩翩飞舞,刹那间消失在红墙外、夜色中。

毛金光突然仰天狂吼,双手不住地捶击胸膛,獠牙森森,口涎滴落。“喀啦啦”一阵连珠爆响,他的骨骼突然暴长了两倍有馀!骨节浑隆,长毛密集,全身上下倏地闪过一道褐色的金属光泽。十爪如三尺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冷光泽,交错闪舞,朝着蚩尤大步冲来。

拓拔野正要上前,蚩尤笑道:“乌贼,这猩猩还是归我!”将苗刀缓缓插回后背,昂然而立,双拳紧握,骨节爆响。

毛金光嘶吼着狂冲而来,每一步踩下,都是轰然巨响,地动山摇。待他冲至一丈开外时,蚩尤吼道:“这回是你的左脸!”猛地凌空飞起,闪电般踢出一脚,整个人如利箭似地穿透毛金光十爪的雷霆夹击,再一次重重地踹在这黑猩猩的左脸上。

“喀嚓”脆响,毛金光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左脸登时粉碎。左眼珠与数十片碎骨一道射入后脑,冲破颅骨,带着丝丝脑浆一齐飞出。

蚩尤右脚再顺势一踩,朝后翻身落下,狂飙似地冲入毛金光肋下,真气爆舞,齐聚右拳,大吼一声:“回你的林子里去吧!”轰然电击而出。

“当”地一声脆响,仿佛击在钢板铜石上一般,蚩尤登觉拳头刺痛钻心。毛金光嘶声悲吼,冲天飞起,朝着山下急速飞去;身在半空,左肋突然裂开,几根雪白的断骨蓦地刺穿黑毛,凌厉交错体内,然后周身响起裂骨碎声,皮肤纷纷裂开,黑毛丛中突然长出无数绿色的藤蔓,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缭绕,将他紧紧束缚。但是在这些藤蔓将他勒死之前,他已经被那道可怕的气劲打碎了心肺,魄散魂飞。

米离木无表情,站在墙角,眼见南荒群凶的重围在拓拔野、蚩尤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以他一向的沉稳镇定,此刻也不由感到森寒惧意,面色大变,正要腾空逃离,忽听赤霞仙子淡淡道:“这便是你们请来的南荒高手吗?”

红衣飘舞,赤霞仙子霞光带缠卷着烈烟石从红樯外翩然跃入,明眸扫望庭院狼藉场面,微露诧异之色;她没想到以南荒四凶、数百蜮人之力,竟会这么快一败涂地,对这两个少年更为刮目。烈烟石低着头,眼眶微红,苍白的脸上又恢复为最初冷漠的神情。

米离大喜,不顾她语中的讥诮之意,朗声道:“这两个小贼凶顽异常,请圣女将他们擒下。”

蚩尤杀意凌厉,与拓拔野并肩而立,哈哈笑道:“回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他适才被赤霞仙子瞬间制住,兀自羞怒交集,眼见她回来,决计无论如何也要一雪此耻。

忽听烈烟石传音淡淡道:“我师父已经知道烈碧光晟的歼谋,要和我们一道阻止。你们装做失手被擒,她就可以将我们押送到赤炎大牢里,救出我大哥和祝火神。”

拓拔野大喜,自己的推测果然不假,微笑传音道:“此计大妙!”朗声道:“仙子,适才我们兄弟念你是火族圣女,所以才谦让於你,这一次绝对不会客气了。”对蚩尤使了一个眼色,朝着赤霞仙子踏步而去。蚩尤一楞,强忍怒气,哈哈大笑,也装腔作势冲上前去。

两人呼喝声中,穿花蝶舞,围绕着赤霞仙子激斗不休,苗刀无锋光芒爆舞,在月色中亮起一道接一道眩目绿光。气势惊人,瞧得米离眼花缭乱,他的武功法术都稀疏平常,以他眼光看来,三人确在殊死决斗无疑。

突然霞光流彩,“哎呀”连声,拓拔野与蚩尤齐齐被赤霞仙子霞光带缚住,动弹不得,口中犹自愤愤大骂不绝。

米离大喜,心道:“赤霞仙子毕竟是族中顶级人物,这两个小贼丝毫不是对手。”又想:“先前竟然想以那南荒四凶和几百蜮人看住赤霞仙子,实在是忒也小瞧她了。”老脸微红,大声道:“还请仙子将几个小贼捆往赤炎大牢,等到今夜祭神大典之后,听从长老会发落。”

拓拔野、蚩尤大喜,口中怒骂不已。赤霞仙子淡淡道:“这三个贼子已经束手就擒,还请米长老向长老会通报一声。”

米离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道:“是,辛苦仙子了。”

赤霞仙子不答,牵起三人,朝外走去。

米离突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心中一凛,叫道:“且慢!”大步上前,念力四扫,在拓拔野、蚩尤与烈烟石三人身上搜查一遍,却没有感应到琉璃圣火杯,心中惊怒,正要喝问,却听拓拔野哈哈笑道:“你找圣杯么?倘若在我身上,我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进这赤炎城吗?”

米离大怒,赤霞仙子淡淡道:“到了大牢之中,自有人会问出圣杯下落来;米长老不必费心了。”

米离微笑道:“不错,只要进了赤炎大牢,就是石头也要说话!”当下恭敬行礼道:“仙子请吧!”

望着赤霞仙子四人出了栖霞山苑,消失在幢幢树影之后,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冰冷而狰狞的微笑,喃喃道:“只要你们进了大牢,有没有圣杯又有什么打紧?”

他抬头了望夜空,明月如钩,悬挂在东山梧桐树梢,距离祭神大典已不到两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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