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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娴瞧她不对劲儿,关切道:“殿下?”

司马宝妆回过神,轻叹道:“想起凌人,不觉十分伤感。”

“凌人虽非你亲生,却也做了十多年的母女,自是有感情的。”顾娴递给她一块儿桂花糖,“说起来,当年茶茶早夭,我原以为你十分难过,可是才过半年,你就嫁去了崔家。不过后来,瞧见你和崔大司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我也为你高兴。只是没想到,你们一直没要孩子。”

桂花糖在唇齿间融化。

明明甜得发腻,司马宝妆却只尝到苦涩。

她握住顾娴的手,笑容依旧温柔:“凌人和元儿,虽非我亲生,却与我亲生无异。要不要孩子,又有何妨?”

她说着话,瞥向韦朝露离开的方向。

威严雍容的凤目里,隐隐藏着不善的气息。

……

转眼已是螃蟹宴那日。

萧衡到场时,远远瞧见裴道珠忙于接待各家府上的女眷,她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宾客之中,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

等裴道珠稍事休息,他便悄然跟上。

偏僻的游廊拐角。

裴道珠坐在美人靠上,叮嘱侍女仔细把果盘端上。

萧衡安静地看着她。

少女梳高髻,穿一袭茶白色轻纱宽袖罗襦裙,削肩细腰,朱红色的系带飘逸风流,最是那冰肌玉骨,宛如琉璃雪铸,分明是个庸俗市侩到极致的人儿,偏偏生就了这么一副干净脱俗的躯壳,恰似那壁画上的龙女。

仿佛稍微触碰,便是亵渎。

裴道珠交代完琐事,口有些干,饮了半碗茶,眼角余光瞥见了萧衡。

她顿时像是踩了尾巴的猫儿,浑身都透出戒备:“宴会设在那边,郡公走错路了。”

“专门来看你,怎是走错路?”萧衡不仅不以为意,还在她身边落座,“我竟不知,裴阿难爱慕我已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裴道珠浑身发毛。

她忍不住挪远些,嫌弃:“谁爱慕你如痴如醉?!”

萧衡挑眉:“自个儿做的事,自个儿忘了吗?”

裴道珠越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

萧衡从怀袖里取出那副画卷:“喏,你赠我的回礼。”

裴道珠好奇地打开画卷。

画上,她和萧衡漫步在山间的青石台阶上,正提灯赏月。

她笑了:“郡公自己画这种东西,却说是我画的……脸皮也忒厚了。你爱慕我可以直言,何必如此委婉?”

萧衡:“……”

小姑娘脸皮薄,不肯当面承认喜欢他。

他懒洋洋地收起卷轴:“爱慕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承认又何妨?”

他忽然抬起眼帘,正视裴道珠:“你若承认,我就娶你。”

好梦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