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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到底不曾学过轻功,在荆棘上跳舞,对她而言终究还是困难的。

可她仿佛未曾察觉到双脚的疼痛。

她的舞姿仍旧翩翩,恰似飞过铁荆棘的白蝴蝶。

这一支舞,终于跳完了。

元承率先鼓掌:“裴姑娘一舞倾城,令孤大开眼界。”

裴道珠站在铁荆棘中,冷冷看着他:“可以放人了吗?”

元承微笑颔首,打了个响指。

一名俘虏立刻被侍卫松开手脚,把他带到了赤沙台下,交给那些看前来围观的百姓。

元承笑问:“这里还剩十二名俘虏,如何,裴姑娘可要继续?”

四目相对。

裴道珠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清楚地瞧见了他眼底的轻视。

对她的轻视,对整个江南的轻视。

她也跟着微笑:“继续。”

江岸边,编钟的乐音风雅悠扬。

少女踩着乐音,一支舞接着一支舞……

她的双脚早已血肉模糊,甚至就连白嫩细软的双腿也逐渐被铁荆棘刺破。

疼痛和疲惫双重交织。

雪白的裙裾逐渐染成鲜红,她的身体不似最初那般轻盈,轻纱和丝绸制成的罗襦裙更是被荆棘钩的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唯恐打破眼前这脆弱却又绝美的画面。

没人知道圆台上的少女有多疼。

可她的眉梢眼角带着奇异的笑。

像是在嘲讽元承,又像是在嘲讽整个北国。

他们拿俘虏为诱饵,诱使敌国的姑娘为他们献舞,明明拥有比南国强盛数倍的军队,却不肯在战场上正面取胜,反而欺负起一个小小的深闺少女……

无言的鄙夷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百姓们望向元承的目光一变再变,最后化作浓浓的轻贱。

甚至就连一些北国士兵,也忍不住蹙起双眉,在那永不停歇的荆棘之舞中,从最初对裴道珠美色的垂涎,逐渐化作对敌国对手的敬重。

元承捏着酒盏。

尽管他在保持微笑,然而那笑容却早已变得狰狞扭曲。

他读懂了裴道珠眼里的鄙视,也明白在场百姓对他的嘲弄。

他起初只是想通过俘虏把裴道珠引出来,再恶狠狠给她一个下马威,他想着这个女人娇气又浅薄,跳着跳着,说不定就会向他求饶。

他想折断这个女人的脊梁,就像折断南国的脊梁那般。

可是……

裴道珠居然无畏痛苦,居然生生跳到了现在!

裴道珠……

她并不是空有皮囊的花瓶,他早该知道的。

酒盏上逐渐蔓延开细密的裂纹。

元承皮笑肉不笑:“裴姑娘好本事……”

裴道珠没有搭理他。

她踩着乐音在荆棘上翩翩起舞,余光扫了眼高台上的俘虏,还剩两个人,再跳完两支舞,她就能救下所有的俘虏。

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