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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看她出来,问她咋的?

姜蜜就说她在里头吃东西不合适:“毛蛋他们还小,看我吃能不馋嘴?哪里还听得进去?娘你别给我送吃的了,我要是饿了自个儿进灶屋来行不?相公讲得那么认真我在那儿吃东西我感觉挺不好的。”

知道姜蜜很重视这一胎,不会拿自己开玩笑,她这么说吴氏就同意了。

又问:“三郎讲半天了,你看砚台听得咋样?”

姜蜜还真给吴氏难住了,她伸手摸了摸肚子,迟疑道:“还、挺好的吧……我感觉他挺高兴,在我肚子里动呢。”

“真的?”

“是真的,我还能编着话来哄您?”

吴氏就笑眯眯看着她肚子,一脸慈祥摸了摸,让姜蜜走几步就进去,让砚台接着听,好好听。他爹六岁多进的村学,现在准备考举人,他从娘胎里就开始读书没准以后能当状元!

姜蜜突然就感觉挺对不起砚台的,她就说了这么一句,他奶对他的指望就这么高了。

状、状元啊!

举国上下三年才能出一个啊!

还没出生就让他给预定上了?

姜蜜稍稍同情了一下她肚子里的娃,想着要不这胎生个福妞?要是生出个砚台,他目标也太高压力也太大了。

不过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说了就算,姜蜜稍微走了几步,活动开又进屋去坐下,接着听卫成讲课。

别看姜蜜坐一会儿总要起来走走,她反倒是学得最好的,虎娃跟着听了五六天,记住的不多。毛蛋好像是挺聪明,虽然人皮实,不怎么坐得住,经常分心,他随便听听也跟着捡了几句。看他记住的比虎娃要多,陈氏还挺高兴,更加坚定了开春就要送儿子去开蒙的信念,觉得他真像老三,人聪明,能读书,看着机灵劲儿就不是个地里刨食的人。

尤其陈氏自己听了这么多天就跟没听一样,和她对比起来,毛蛋是还不错,但也只是不错。

姜蜜才是记得最多的那个,她白天听了,夜里躺在床上没睡着的时候就小声念给卫成听,她记性其实真不错,就这么听听就能背下六七成,没记住的卫成在给她补一补,卫成回来过个年,姜蜜没学会几个字,倒是把三字经背熟了。不仅背熟了,还记住了每一句是啥意思。

卫成总说她比很多读书人要强,学个十年八年没准真能出个女秀才。

“你总爱打趣我!什么女秀才?女人怎么考秀才?”

“夸你呢,夸你脑袋瓜聪明,一点就透。”

姜蜜不理他,问他感觉咋样?毛蛋和虎娃做学问能成吗?教了这么些天看出点啥来?

大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卫成脸上的表情姜蜜看不清,就听他说单论聪明劲儿是毛蛋强些,可他坐不住:“我们在学塾的时候夫子其实管得很少,做学问主要靠自己。他现在坐不住可能人还小,以后也这样就很难。毛蛋是不笨,他挺聪明,聪明劲儿用对地方就很好。”

卫成说这番话时留了余地,姜蜜听明白了。

“我嫁过来这段时间也看出来了,毛蛋就是聪明,学什么都快,大嫂要是能把他教好,福气还在后头。”

卫成摸摸她肚子,让她舒服点躺着,睡吧,别操这心。

“毛蛋聪明我早知道,也跟爹提过,我让爹出面同大哥谈谈,千万好好教。越聪明的孩子越要早教,教得好他成了才享不完的福气,要是给学坏了也可能什么鬼主意都打得出……这个话不中听,我说了。爹有没有跟大哥提我不知道,大哥怎么做也得看他自己,我们虽然是兄弟,但各自成了家,就不像幼时亲密无间,我把手伸得太长不合适,只能点到这份上。毛蛋我虽然管不了,等砚台生下来,我好好教他。”

提到砚台,姜蜜又想起婆婆的远大志向,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卫成吓了一跳,问咋的?不舒服吗?

“不是,我想起一个事儿。”

“啥事儿?”

“就是吧,明明是我想跟你学字,你觉得一个个字拎出来教我学着太慢,让我先把三字经背下来,这样就算你年后出门去了,我自己捧着三字经也能把字和音和意思对照起来,这样自己就能摸索着学。是我要学,你为了教我还把借口找到砚台头上,说是读给他听。现在好了,娘说‘三郎六岁多开蒙,现在准备考举人了;砚台从娘胎里就跟着读书,以后咱老卫家不得出个状元?’相公咱俩可把砚台坑得不轻,他还没出生就要准备考状元了,我想着都替他心酸,觉得要不还是先生个福妞出来……”

卫成听完,久久没了言语。

过了半天才略带心虚的安慰说:“有目标是好事情。”

姜蜜真佩服他能说出这种话来,毕竟,听这个语气,这话他说是说了,自己都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