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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的女先生曾经说过,男人若是年少时肆无忌惮地放纵,身体可能会垮掉,一旦开始出现征兆,以后很难再威猛起来。

男人都耻于承认这样的事,他们会想尽办法掩盖。

赵枝枝想到这,看向太子的眼神愈发担忧。

吃夜食时,赵枝枝只吃了半碗,她从自己的食案边来到姬稷的食案边,悉心伺候他进食。

“殿下,张嘴。”

“殿下,吃这个。”

“殿下,再喝一口。”

她鲜少做这样的事,平时都是太子喂她,她做起这样的事,颇为青涩,一个不小心,勺里的汤洒到姬稷身上。

赵枝枝自己没看到,她忙着思考该如何让太子重拾雄风。

她想来想去,始终觉得太子说国事繁忙是件借口,以前他忙得不睡觉的时候,都能将她压在身下一边看奏报一边同她欢爱。她又没来月事,他没有理由避欢。没来月事的日子,太子连和她欢爱一个时辰都嫌少,又怎会半个月都憋着不和她欢爱?

赵枝枝将太子不同她欢爱的理由归为他不行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朗了。

殿下肯定是怕她发现,所以才不和她欢爱。他定是被她掏空了身子,所以才会年纪轻轻就……

赵枝枝自责不已,她越想越愧疚,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

她早就在和他的欢爱中尝出了天大的快乐,这份快乐无与伦比。但若他不行了,以后再也不能和她欢爱,再也给不了她这份快乐,她也不会背叛他。

她发誓,她绝对不会被别人勾引,她会永远守在他身边,哪怕一辈子都不能再尝到那份销魂的快乐。

赵枝枝悲戚地亲亲姬稷的侧脸,蹭蹭他的肩,最后放下汤勺,紧紧抱住他。

姬稷不动声色掩藏住衣物上被汤弄脏的痕迹,赵姬的热情如洪水般倾来,他怀疑她是因为几日没和他欢爱,所以才试图诱惑他。

姬稷既快乐又痛苦。快乐的是,平时总是在床笫间哭着喊不要不要的赵姬,总算不再口是心非,瞧,她想念他健壮有力的身体了!只有凶猛如他,才配得上赵姬美妙的身子。

赵姬想他,是应该的。

姬稷心中暗叹一口气。赵姬想和他欢爱是好事,可他不能和她欢爱,这就很痛苦了。

他总是想起那晚那个奴随生产时的惨叫声。

那晚回去,夜里做梦,他梦见赵姬也在惨叫,赵姬惨叫了很久,忽然没声,奴随跑来告诉他,赵姬没气了。

他一下子从梦里吓醒,睁开眼望见赵姬安然无恙躺在他身边,他这才回过神。梦虽醒了,但他还是后怕。

他将赵姬揽在怀里抱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手臂酸疼,赵姬被他吻醒来,他仍然无法释怀。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直到现在他回想那个梦,依然会被吓得头皮发麻。

姬稷不吃了,他回抱住赵枝枝,喃喃唤:“孤的心肝儿,心肝儿,孤一辈子的小心肝。”

赵枝枝见他回应,她更加心酸,殿下这般温柔,上天怎能如此待他?神明为何要让殿下历经这种劫难,神明尽管惩罚其他的男人,为何要惩罚她的殿下?

赵枝枝对神明的信赖又消减了几分。

她搂住姬稷的脖子,与他四目相对,水汪汪的圆眼睛写满坚定:“殿下也是赵姬的心肝儿,无论殿下变成什么样子,殿下永远都是赵姬的好男儿。”

姬稷惊讶过后,欢喜不已。

赵姬是在对他说情话吗?

不是好听的话,亦不是奉承的话,而是情话!赵姬学会说情话了!

姬稷耳朵发红,心头发烫,猛地托住赵枝枝站起来,他太高兴了,必须做些什么发泄多余的精力,不然他会忍不住压着赵姬做那事。

姬稷抱着赵枝枝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后,才稍稍平静下来。

他避开让她碰尾巴的机会,可是尾巴实在太明显,他必须立刻冲个冷水澡。

姬稷洗澡,赵枝枝也洗澡。一冷一热,隔着屏风,赵枝枝听见姬稷哼唱。

雄赳赳气昂昂,歌声振奋。

他的雅言至今仍带着殷语方言味,唱起歌来,这带着殷地方言的雅言,听起来却别有一番味道。

赵枝枝小声跟着唱起来,她没唱过这支曲子,姬稷唱一句,她就唱一句,像只鹦鹉学人说话。

姬稷听见赵枝枝附和他的歌声,他唱得更响亮。

两个人在欢快的歌声中洗完了澡,穿好衣服后,姬稷用大裘裹着赵枝枝,将她送到熏笼边。

春寒未散,夜里风大,最易受凉。

姬稷拿了几个汤婆子堆到赵枝枝怀中:“你在这里看书练字罢,孤去甲观一趟。”

赵枝枝:“有谁来了吗?”

姬稷:“没谁来,孤去找点古籍,在这等孤回来,若是困了,便先睡下。”

他打算到书里寻找解决难题的办法。要是有什么办法,不伤身,却又能让女人暂时不能怀孩子,那就太好了。

他必须慎重对待赵姬怀孩子这件事。

至少,至少等他和赵姬都做好准备,那时再要孩子,或许会好些。

姬稷在甲观里待了许久,一无所获。阿元红着脸跑上跑下,将所有出现过女子生产之事的书籍全都翻出来。

那些书中,没有一卷有姬稷想看的东西。

似乎从未有人想过让女子避掉生产之事。

姬稷翻了一晚上的古籍,气愤地摔了好几卷书,气完后他意识到什么,叹口气,又将之前摔掉的书拾起来摆好。

一个国家,需要女人的生育。

他是大殷的帝太子,最不该钻研这种事的人,便是他。

姬稷犹豫,但是没有犹豫太久。

他很快为自己寻到了一个理由——他并不是想让大殷衰落,他若寻来法子,这个法子只会给赵姬一个人用。

大殷需要许许多多的子民,一个强盛的国家,必须让他的子民世世代代繁衍下去,只有这样,才会有足够多的人耕田织布,打起仗来,才能召集百万雄兵。

姬稷在甲观苦恼女子避孕之事,另一边,赵枝枝也在苦恼,她苦恼该如何让一个男人雄风不再的情况下,亦能开心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