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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你怎知不是陛下强撑着身体,就等太女回来呢?”

几个官员凑在一起议论此事,在曲川和沈珉玥一同进来后,赶紧闭嘴,几步上前迎过去,想从太女亲近之人口中套出答案。

但是结果注定让他们失望。

曲川住在宫外,知道的并不比其他官员多多少,沈珉玥倒是住在宫里了,可她同样是满头雾水,别说是她了,她母亲谢贵妃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两人全都是一问不知的状态,看样子比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还迷糊呢。

见从两人口中真的什么都打探不到,他们又转移到秦国相身侧,想着秦国相深受皇帝信赖,身为一朝宰执,总会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结果秦国相沉默不语,怎么问也问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一看那副模样就知道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同样是一头雾水。

正议论着呢,沈玉耀从外面进来了。

她今日身穿太女正服,大步进入。

玄色与红色在她身上交织,大庄以玄朱紫色为尊,其中玄色,也就是黑色是大庄皇室用色,玄色朝服是只有皇帝能穿的衣服。

平日里沈玉耀身上的衣服以朱色也就是红色为主,今日玄色却比红色多,可见她今日是以摄政太女的身份上朝的。

宫中的绣娘手艺实在是精湛,而且手还快,才不过一个晚上,就改出了一身合适的朝服。

上朝的太女一步步登上高位,端坐坐好,余柳严肃的站在沈玉耀身边,挥了挥手中拂尘,喊道:“今日起,太女掌国,暂代国君之职,请诸位大臣归位,朝会始!叩首!”

余柳的出现让大臣们暂时歇了浮动不止的心思,乖乖回自己的位置,低头跪地行礼。

“拜!”

余柳一喊,众臣参拜。

“臣等参见太女,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玉耀听着参拜的声音,看着那些俯首的人,突然心中燃起些许异样的情绪。

那是万丈豪情,是想要迫不及待大干一场的期待。

她想要带领这个国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怪不得人人争相做皇帝,想要拥有权力,那一言就能定下天下千千万子民未来的大权,生杀予夺的权力,实在是让人目眩神迷。

沈玉耀深吸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抬手淡然说道:“起。”

“起!”余柳大喊一声,众臣谢恩。

“谢太女!”

朝会此刻,正式开始。

起身后,原本几个已经准备好奏折,要弹劾太女的大臣私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要不要继续弹劾?

不继续吧,前几日造势岂不是白造了?可继续的话,那不就是向太女弹劾太女吗?

什么冥场面,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他们一时有些摸不清下一步要如何做,只能私底下疯狂交换眼神,想要共同商议出一个结果,但实际上是选哪一个都有重重顾虑,叫他们举棋不定。

他们犹豫,沈玉耀可不犹豫。

她本来就打算今天把事情解决掉,岂能因为敌人想要避战,便放弃打算?

敌人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事事都顺着敌人,那还叫敌人干什么,干脆直接认爹吧。

沈玉耀直接开口道:“在诸位商议朝廷大事之前,有一件小事,孤想要先处理,陈御史,听闻孤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陈御史对孤颇有些意见,今日孤回来了,怎么不出面与孤说说呢?”

点名道姓,直奔主题,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沈玉耀自认非常的善解人意。

但是落在陈明眼中,就是这位太女过于咄咄逼人了。

为什么突然说起此事来?

如果今日沈玉耀不是以摄政太女的身份走到上位,陈明必定要当着皇帝的面参沈玉耀一本,但现在沈玉耀是摄政太女,她手中掌握的权力极大。

这个时候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沈玉耀就是直接将人革职,陈明都毫无反抗之力。

陈明出列,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应对的方法,开口先为自己请罪,“请太女恕罪,臣之职责所在,便是要将民间的声音告知于陛下与诸位大臣,以免陛下闭目塞听,并非针对太女。”

怂!

几个之前跟着陈明嚷嚷的欢的大臣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们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陈明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他之前在朝堂上不是很神气嘛,谁都敢参一本,谁说话他都敢反对,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怂了!

陈明之前敢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怎么说,皇帝都不可能将他如何,甚至还要防着他死谏,毕竟皇帝太看重名声了。

可太女这个人,从之前逼杀敬王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就不在乎名声如何,还有后来连夜斩杀朝廷命官,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

命只有一条,陈明不想赌命。

“原来如此,孤倒是听说了一些声音,那些人认为,孤命禁军杀了包庇逃犯的县令,乃是嗜杀之举,不知陈御史如何看?”

太女今天就一定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吗?

陈明在朝堂上多年,从来只有他堵别人的嘴,何曾让别人堵过他的嘴?谁不是见到他开口都要先抖一抖,生怕自己老底被他给抖出来。

结果碰上了一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女。

“那丁县令毕竟是朝廷官员,归吏部管辖,他若是有罪也应该上报吏部……”

“陈御史的意思是说,此事吏部尚书知情不报?”

沈玉耀的目光移向一旁看热闹的于数。

于数万万没想到,这火烧着烧着还能烧到他身上来!

“殿下!臣冤枉,那芦苇县县令并非通过科举入朝,是当地自荐的里长,且上任不到半年,臣连人都没见过,如何能知晓他干出此等天理难容之错事?陈御史,此人乃是包庇朝廷要犯的罪人,陈御史为罪犯辩护,立场不正吧?”

于数之前在吏部做侍郎,他也是个老臣了,此刻自然是不可能任由陈明往他身上泼脏水。

陈明暗暗叫苦,他哪儿有那个意思啊?

明明是攻击沈玉耀的话,怎么沈玉耀转头就扔到别人身上,让别人当刀,与他对着干了!

狡猾,真的是太狡猾!

“于尚书,相信陈御史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孤杀人不对。并不觉得,郑家死囚从狱中逃脱,有任何问题。”

于数闻言,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陈明同样脸色难看起来。

当初负责抄家的是大理寺卿,负责定下死刑的是刑部,执行者乃是京兆尹府。

也就是说,最后负责执行的是吏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