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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至都不用她开口,皇后就为她解决了这方面的困扰。

而且皇后用的借口天衣无缝,任谁都挑不出毛病,三位公主也无法反抗。

只是这样一来,就起不到锻炼沈珉玥的作用了。

沈玉耀连忙阻止飞红离开,“等一下!母后,女子学堂的事都由六姐负责,三位姐姐也帮了不少忙,突然禁足,恐会生乱,不如将处理之权交给六姐,让她自行抉择。”

皇后不在乎其他人的女儿如何,既然她女儿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便是。

等飞红离去,沈玉耀的笑容轻松了些。

不是因为解决了一件心头之患而笑。

是她知道曲皇后和皇帝一样深爱着她,相比皇帝,曲皇后更在乎她的心情,她不能将不好的情绪表现出来。

她一点儿不好的情绪,都会让曲皇后心疼不已,曲皇后解决此事的方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所有叫她女儿心烦的存在,都必须在她女儿眼前消失。

中午就在凤仪宫吃的饭,吃完饭,沈玉耀回了东宫。

她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眼下这件麻烦事。

那些人如此折腾,估计就是想着皇帝现在身体不好,而她这个太女一向以温和面目示人,虽说之前对付敬王的时候,展露出心狠的一面,但沈玉耀的刀没砍到他们头上,他们并不觉得如何痛。

危险总是伴随着机会降临,沈玉耀想,这或许是个机会。

皇帝想要和先帝一样,为后继者扫平障碍后再离开,但是现在不是刚开国那会儿了,大庄早已稳定下来,世家大族都已经从乱世的损失里缓过劲儿来了。

再想要做到绝对的中央集权,必须有更加强有力的手段才行。

“于三,你派人去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人往秦府送东西,再查查那人的底细,若是有作奸犯科之罪,尽数详细查明。”

沈玉耀不打没准备的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首先要查清楚,她的敌人究竟是谁。

今日在朝堂上开口的大臣,多为秦国相一脉。

皇帝之前手把手的教她,让她认清那些大臣所属的阵营,不会错的。

背后之人能请动秦国相,想来出身很高,这样的人往秦府送东西,是没办法真的遮掩到无人知晓的。

“还有,查一下于府最近往来的人。”

秦国相的人反对废除春贷,同时朝廷上还有一派人在非常大声的喊,必须废除春贷,这才是为国为民的好政策。

说的话确实不错,但之前沈玉耀提出废除的时候,大臣们的态度大多是暧昧不明,不反对也不赞成。

突如其来的反对让人警惕,突如其来的赞成,同样让人心生怀疑。

而那些赞成之人,大多数吏部和亲吏部的官员。

吏部掌控官员升迁和任职,实际上在六部中,吏部尚书手中权力最大。

联想到这一点,再看一看早朝上的争吵,似乎就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秦国相为了自己的利益反对,别人自然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去赞同,浑水才能摸鱼,有些人的目的就是将水搅浑。

沈玉耀前脚刚吩咐于三去查,后脚就有人来东宫求见了。

“殿下,户部尚书求见。”

户部尚书蔡有志,他来干什么?

沈玉耀有些疑惑,这位可不是会有意跟上司亲近的性格,所以今日前来,定然有事。

当初因为蔡有志太过正直不知变通,把皇帝气够呛,皇帝不止一次的跟沈玉耀说,迟早把蔡有志换了。

但后来皇帝生病,再加上蔡有志虽然性子直了些,但他做事兢兢业业,并无不妥,皇帝也就没有动他。

本以为蔡有志很快就会被换下去的大臣预测失败。

事实上蔡有志对于自己到今日还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一事,同样抱着惊讶的态度。

原本他上来后不管不顾的,就是想在有限的任期内多做点儿好事,现在能多干一段时间,实在是没必要还跟皇室对着干。

再加上西北互市与新港让朝廷腰包鼓了不少,填平了不少账,有钱后,蔡有志就没那么抠门了,心情也变好了。

所以沈玉耀有段时间没有看见过蔡老头比白菜还绿的脸了。

今日她又看见了。

“臣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

蔡有志进来后先给沈玉耀行礼,沈玉耀摆摆手,“免礼,给蔡尚书赐座。”

“谢殿下!”

蔡有志落座后,沈玉耀看到了他那张气得铁青的脸。

“是谁让蔡尚书如此生气?去倒杯苦茶来。”

沈玉耀吩咐宫人给蔡尚书先上去火的茶,这是从皇后那里学到的待客之道。

这一条还是挺贴心的,至少在古人看来非常不错,蔡有志本来是带着一肚子火气过来,不管不顾就想跟沈玉耀喷一遍那群荒唐的官员,但是一杯苦茶下肚后,他的火气被消了三分,一下子就淡然了。

世间有好茶,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他要是被一群二傻子气坏身子,多不值得啊!

在沈玉耀问起生气原因时,蔡有志已经能淡定的叙述了。

“殿下,臣在议事厅同其他大人议事时,谈及废除春贷一事,那群没碰过国库一块铜板的家伙,信誓旦旦的说,春贷能让国库丰裕,气的臣想来问问殿下,春贷真的让国库丰裕了吗?”

“何为国库丰裕?是说眼下免除一部分农民的税收是丰裕,还是说往年收税收到明年丰裕?”

沈玉耀嘴比蔡有志毒,一句反问直戳灵魂深处。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哪种情况才是国库真的有钱,才会做的事情。

“殿下问的没错,臣当即也反问了他们同样的话,他们说,自然是收的越多,越丰裕。”

这个他们,显然不是一个大臣。

蔡有志就算脾气再直,也不会将跟他有冲突的大臣的名字,直接当着沈玉耀的面说出来。

那就不是来议事的,是来告黑状的了。

都是一朝尚书了,不至于那么幼稚,当然,如果此招有效,他们会愿意试试。

可惜此招无效,沈玉耀不是个会因为他人一言两语就改变想法的太女。

“话虽如此,但一朝国税多少,总不能全从农民身上榨取,况且那些钱还不知道是进了谁的肚子,肥了何人肚皮。”

沈玉耀说到这儿,基本已经明白蔡有志为什么来找她了。

“蔡尚书请放心,此事孤自有定夺,这是父皇的意愿,无论前路何人阻挡,孤都会将此事办妥的。”

沈玉耀轻飘飘的一句话,暗含决心,也有杀气。

蔡有志眸中精光一闪,有沈玉耀这句话他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太女,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可千万不要后退,若是此刻退半步,日后就再也不可能从朝臣手中夺来主动之权了。

沈玉耀比蔡有志更清楚这个道理,帝王之道,就是与臣子的博弈之道,与天下的博弈之道,一子错满盘皆输,她落下的每一子都要保证自己赢面更大。

沈玉耀不是个下棋高手,但她绝对是个执行力极强的领导。

第二日早朝,又是争吵,因为两派争执不下,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废除春贷一事上,没人注意与此同时还出现的其他消息。

比如冬州水稻涨势喜人,西北互市那边递上来好几个小国的求见文书,新港已经正式投入使用,海船出港,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以及秦家族地雨泽再次上报,雨泽有大旱,期望今年减免粮税。

在底下大臣们争吵的时候,沈玉耀就看着雨泽太守送上来的折子,久久出神。

雨泽,这个地名就能看出来,那必定是一处常年有雨的地方。

而它的位置也比较靠中原腹地,在秦国相还不是国相的时候,雨泽甚至是大庄的粮食主产地之一。

雨泽出了一个秦国相后,粮食产量就少了些,从主产地变成了平平无奇的一个州。

这两年更是跟着左州一起,连年上报雨泽受了旱灾。

一个往年雨水丰沛的地方,左州大水的时候,雨泽都没有事,结果后来两年旱灾。

这合理吗?

沈玉耀不知道,她没去过。

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人不坏好意!

“诸位吵完了吗?吵完退朝。”

沈玉耀说完,起身就走了。

看戏的人走了,唱戏的人自然也不会再唱下去,纷纷行礼退下。

这么吵闹的早朝什么都处理不了,还不如直接退朝,各归各位,有事让他们去议事厅自己吵去!

而沈玉耀则去紫微宫,看了下皇帝的身体,说了两句闲话。

她一句朝政都没问,就叮嘱皇帝好好休息。

皇帝明白这是女儿贴心,不愿让他费神,想想朝上那群野狗,皇帝交给了沈玉耀一块牌子。

“此乃暗部腰牌,上刻白虎,可调遣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