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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卷着被子躺到一边,耳边是王西楼的声音,困意上来了,觉得声音越来越远。

第二日清晨。

国庆第四天。

就算放假他也能七点多起来,外边天色蒙蒙的,不算晴天也不算阴天,是秋天快到了。

他去刷牙洗脸,刚好王西楼才从房间出来。

伸着懒腰,睡衣撩了上去,肚皮光滑细腻,不断上升的衣角停在肋骨下停住,她注意到风无理的视线,顿时放下抬起的手,冲他嘻嘻一笑:“想看吗?”

“想。”

“?!”

王西楼不太自然地别过脸,去冲凉房刷牙,然后看到小徒弟也跟着进来。

两人站在镜子前准备一起刷牙。

镜子里自己头顶到他肩膀,王西楼牙膏挤太多了,就拿他的牙刷,刮去多出来的,然后递给他。

“你吃师父口水尾。”她乐着道。

“幼稚鬼。”

“师父是僵尸。”

“幼稚僵尸。”

“诶,师父给你刷牙吧,你站着别动。”她又开始撩小徒弟玩。

风无理避开她作妖的手,两人在一个小小洗手台前,也不嫌挤,风无理先他一步洗漱完,出去前把她脑袋上别着头发的簪子取走。

一头乌发散落,王西楼披头散发,又因为一嘴泡沫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吓回去,试图让小徒弟知道她的愤怒。

“今天想吃辣子鸡盖浇面。”

“唔唔唔!”

王西楼也觉得好。

风无理下到院子,看到女仆装的绾绾坐在秋千上,晃着腿,双手捧着一袋卜卜星,那种已经很有年代的零食了,就是带点辣的膨化类零食而已。

“绾绾,早上吃零食会长蛀牙的话,牙齿会坏掉的。”

“坏,牙齿会坏掉吗?”

“牙齿会被一种叫蛀虫的东西腐蚀,然后绾绾的牙齿就坏掉了。”

“!!”

小狐狸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看:“可是绾绾已经撕开了呢。”

她有些难过,不想浪费粮食。

“我替绾绾把剩下的吃完吧。”

“啊,真的吗?”

她又开心了:“真是太谢谢风无理大人了!”

“可是风无理大人也长蛀牙怎么办?”

“我是大人了,大人不会长蛀牙。”

王西楼下楼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风无理吃着绾绾的零食,绾绾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尾巴在身后摇个不停。

风无理可怜她,偶尔会给她分一颗,跟她说吃这一颗不会蛀牙的。

借此能获得小狐狸的感激和崇拜。

虽然有点罪恶感,但风无理很好的掩饰了,过一阵又说找到一颗吃了不会蛀牙的。

绾绾像得到赏赐的小丫鬟,很感恩地接过,如得圣宠。

“真是太感谢风无理大人了。”

转眼就又到十月份,离18年还有两个月不到,空气中有了秋的味道。

吃过早餐,院子里清空出一个场地,两师徒准备比划比划。

小狐狸和夜姬规规矩矩坐在一边。

“不能用灵缠昂!”

王西楼做着热身动作,头发盘在脑后,她最近很喜欢找风无理不怎么穿的衣服拿来穿,说都是很好的衣服,扔了可惜。

下身一条黑色运动短裤,一双腿修长白嫩,上身则是风无理初中的球服,红底黑边,腋下能看到白色的抹胸。

小僵尸个子一米六零,其实唐宋年间那时候女生平均身高就一米五五而已,只是她肢体比例很棒,整体像一米七几的小姐姐缩小了一圈。

风无理穿什么就没啥好说的了。

她看起来跃跃欲试。

两人招式都相仿,毕竟是小时候王西楼教他的,都是一些制敌的把式,不成体系,但看起来很凶悍。

十年前,香烛铺后院。

女人笑脸盈盈,小男孩满脸拘谨,也是一左一右站在这里。

十年后,香烛铺后院。

女人跟十年前面容没有半分变化,小男孩却已经比她高出一大截了。

“你身体刀枪不入,我又破不了你防,有什么好打的。”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都。”

“僵尸有什么好活动的。”他小声道。

王西楼已经一爪向他肩膀。

风无理闪开,尽量不跟王西楼有肢体接触,小僵尸防御和技艺满值,但是耐力不行。

天下知名武术,其实大部分都是灵缠,但是不会灵缠,不能入门,只能耍个花架子。

那时候王西楼状态好,他们也偶尔练练。

“不准避开,是不是男人了?”

她急了,喘着气。

风无理叹气,觉得差不多了,卖了个小破绽,给对方打中胸口,然后服输。

王西楼顿时心疼地凑过来:“很疼吧?师父最近恢复得太多,这一下没收住手。”

风无理还得装疼。

“疼就疼,忍着干嘛,疼就出声啊。”

“嘶……”

“师父给你拿点铁打,你等等。”

小僵尸心情复杂。

身手也比不过小徒弟了,这师父的威严眼看都快掉光了,不过转念一想,什么师父?我又不是想真当他师父,她想的可是进徒弟的被窝,这样一来就又心情愉快起来了。

十点多的时候,王西楼看店,风无理看着枣树的叶子开始干瘪着,院子里花花草草也有了秋的颜色,想了想出去老街外边看看拾怎么样了。

十二年老邻居了,今年也差不多了。

今天风挺凉快。

树下的长椅前人来人往,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坐在长椅上。

他们坐在树下,没有说一句话,有树叶飘落,慢悠悠地落在她前面的地上。

路过的人看见一个女生孤零零坐在长椅上,也只是看一眼就赶自己的路。

“蝉先生,我们是朋友了吗?”

她自言自语,不知道蝉先生在不在,也不知道蝉先生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其实是在的,而且也有听到她说话。

因为她的蝉先生就坐在长椅另一端。

他们一老一少,在落叶飘零的街道上坐着,那是最遥远的距离。

树上响起意义不明的蝉鸣。

二者之间好像近了几分。

秋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