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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给我揉揉。”

说什么揉揉,唐灵根本是触到一块铁板。她意识半懵地动手摸了摸,别提揉,硬得像木头。

她嘴一扁,就松了手,改成拽着刺铭的衣角,垂下头颅,发顶冲着刺铭吊儿郎看热闹的脸,低声嘟囔:“揉不动…”

刺铭就是逗她玩,也没多为难她,妥协地欸了一声。

牵起她的手,揉揉手心,拉拉手指,她都没动静。

刺铭撑着下颌,瞄着她一直耷拉不动的脑袋。

他歪着头想去看看她的表情,然而唐灵头发浓长,把脸遮住了,他也没看见。

不由地,他就伸出手,手指接到她小巧的下巴尖,缓缓轻轻地往上一抬。

乱发凌碎,她一张脸再次露出来,仰对着他。

酒精被时间继续催化,她的脸红得像涂了几层血红色系的腮红。眼睛也红通通的,上翘的眼敛包蕴住水汪汪的泪珠,欲流不流的,看着楚楚可怜。

但刺铭很清楚。

这不是伤心的眼泪。是小龙虾啃多了,加上酒精火上浇油,纯被辣成这样的。

刺铭带着笑凑近些,紧盯着她依旧懵然的眼瞳。

和空气中密热迷蒙的气韵完全不同。

他的嗓音清冽低哑。伸手捏了捏唐灵烫手的小脸,哑声问:“你还清醒吗?”

唐灵皱了下眉心,鼻尖泛红,吐字模糊地回怼,“开什摸玩笑,我纸是眼睛不舒服,脑袋是清楚的…O…K?”

刺铭挑眉,不相信地收了手。

下巴没有支持的唐灵一下就垂了脑袋,像被剪刀修剪后,从花杆上掉落的花骨朵。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刺铭正在通过对话和行动来判断她到底还有多少清醒度。

“我脑袋好重…”她手捂着眼,缓缓抬头说道。

刺铭:“…”

这状态,清醒个屁。

他斜视两眼桌上,一大盆小龙虾,各种串串小菜,几乎被他两人扫荡一空。

饭也吃过,唐灵又不清醒成这样,留在这里,就算是闲聊休息也没这个必要了。

眼下,送她回家,或者回寝室洗个澡,清醒一下,再饱饱的睡一觉最好。

刺铭:“你,回家还是回寝室?”

第二轮舞台结束后,到最终成团夜的录制还有好一阵。这段时间的作用不仅是给后期制作留时间,同时,最终舞台也需要第二次节目播出后的反响带热度。

这段空白期,是必要的歇停。

但话又说回来,这两次大型舞台中间。她们也并非是全然无事,中间或许有几次非比赛性质的练习生日常,采访的录制等等,但都是简短的,随叫随到就可。

这种情况下,唐灵回节目组的寝室,那里肯定是空荡荡的,回公司里,那边没衣服没行李,东西都在录制地的宿舍。

回家吧,她又不想回。

唐灵其实听见了刺铭的问题,她的脑筋在缓慢地运作。不太理智,有点颓靡的脑神经思虑片刻后。

唐灵像机械娃娃般,看着他,滞塞地眨眼一下,两下,斜过脑袋,一字一顿含糊说:“啊…我去你家吧,可以还是…不可以…来着…”

话讲完。

刺铭安静地与她对看。他腿长,膝盖一直抵在她的大腿外侧,两边皆是,像一个包围式的保护。

他就这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一会。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

忽地,他笑开来,这笑莫名坏坏地,他如同诱导犯罪般,再一遍问她:“你刚说去哪儿?”

半拍后。

唐灵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垂低眼帘,喃喃应:“忘了…”

刺铭:“……”

刺铭无语地沉默着。

正这时,服务员在敲他们包厢的门,一边敲,一边用爽利的方言腔朝里喊:“来收盘子的。”

唐灵找的餐馆是街边的普通小馆。这儿的服务员绝对没经历过有客人在包厢里面亲热,她推门正巧撞见的情境。

因为环境和氛围都不适合如此。

所以,喊了两声“收盘子”的服务员也没得到同意,便大喇喇地推了门。

服务员是个中年阿姨。一看就不像会关注偶像和娱乐圈的那种人。

以防万一,刺铭还是把唐灵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

按完之后,他才想起。

这人吃完虾,嘴都没搽,全是油……

甚至于此刻,不清醒的唐灵还很不满于这个憋闷姿势,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

都是油,mmp。

一股小龙虾味。

服务员阿姨表情怪异地瞅了他们几眼,收着桌上的残肢断腿,“这个也收吗?”阿姨指着一盘还没吃完的锅贴问。

刺铭:“都收了吧,我们过会就走。”

服务员点点头:“行,那就都收了啊。”

——

把一个醉酒的人丟在机车的后座显然是不安全的。于是,刺铭明智地叫了的士车。

开了车窗,车里还是有点闷闷的,唐灵戴着口罩不舒服,几次想伸手去摘,都被刺铭拦了下来。

司机师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光头老汉。他从镜子里看到,这小伙子不让小姑娘摘口罩,姑娘看着还喝得不省人事。

他在心里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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