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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江泽沉默几秒,而后一脸无所谓地仰头靠着。他嘴上说着都行,手却再次攥紧温景宴的手腕。

上药其实费不了多长时间,但克服心里恐惧还挺难。时针指向九点温景宴才从酒店离开:“别熬夜,也别用手揉眼睛,少看电子产品。”

“嗯。”宁江泽握着门把手,想了想,飞快道,“今天谢了啊。”

“客气了。”温景宴说,“真要谢就请我吃顿饭吧。”

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宁江泽愣了一秒,“那等我换个衣服。”

话音刚落,手臂便突然被人拉住。温景宴随后就松开了,他笑说:“下次吧,身体好了再说。”

下次这种客套话基本没有后续,宁江泽眼睛没好全的那几天,两人偶尔会聊上两句。温景宴问他眼睛恢复的情况,提醒宁江泽好一些了就停用其中一支药水。

两人聊天像有时差一般,经常隔大半天才回。

去年底陪唐思遇来言淮复查眼睛,之后去分公司帮家里谈项目。再后来就是现在,公司破天荒地想起他这么号人,给接了档综艺。

算下来在言淮酒店住了起码近一个月。

宁江泽住习惯了,这两天才准备搬到青山别居去。之前看中的那副画让挂在餐厅墙上,窗帘也换成了亮一点的颜色。

家里冷清,要是可以,宁江泽都怀疑陈周越是不是只打算买一张床随便睡睡。

一个摆件都没有,柜子、茶几空荡荡,书架上倒放了些书。

雄哥打电话请保洁上门把清洁做了,点了份波士顿派送到青山别居,放话说这是宁江泽节目拍摄结束之前的最后一份甜点。

“身材还是要管理下,不然上镜脸像印度飞饼。”

说着说着,雄哥又聊起综艺的事,脱敏训练似的。

“前两期主要是和搭档的磨合,跟郑放安碰不着面。”雄哥看他表情无动于衷,放下半颗心,“反正咱糊,应该没太多镜头,郑放安现在咖位高,你俩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宁江泽:“雄哥。”

“咋?”

“不用强行安慰,”宁江泽说,“我的命也是命。”

他在微信上问陈周越书房的书需不需要带走,怕有重要的文件。

「陈周越:今天下班后我来拿。」

「1:行。」

陈周越八点半过来,唐思遇和他一起来的。宁江泽刚在谈舒文家蹭完饭,两人来了点兴致要去篮球场活动活动。

“你俩要不要一起?”

陈周越也是和唐思遇在外吃过饭才来,他问随身携带的“小挂件”:“想去吗?”

唐思遇眼睛很亮,笑着点头:“好啊。”

谈舒文没眼看他俩:“腻歪死了。”

“你谈了比他俩还腻歪。”宁江泽从书架上抱下一摞书,帮着拿下去放陈周越的后备箱,“走走走,下楼,我肱二头肌快坚持不住了。”

小区篮球场正好有同样来消食的,人不够,正好凑一凑。

陈周越打球还和高中时一样,球技不减,反而越来越好。宁江泽下场休息,拧了瓶水坐唐思遇旁边,喘了口气,道:“他是不是加班加点偷摸练了?打这么猛。”

唐思遇高中的时候看过他们打比赛,他知道陈周越球技很好。但现在看不到了,眼前很模糊,坐在场外的观众席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赢了吗?”唐思遇转头问宁江泽。

宁江泽每次看见他的眼睛都难受,心里不是滋味。

他默了一瞬,语调轻松,如同释怀地说:“赢了。”

“你男朋友怎么可能会输。”

碰上陈周越一向都是别人输的份。

他也是。

“我操,宁哥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中场休息,谈舒文满头大汗地甩甩手下场。他猛灌一口水,看了眼不远处同样在休整的高中生,摇头道:“这体力太恐怖了。”

余光里陈周越坐到唐思遇右侧,正接下对方手中的水喝了一口。

谈舒文看向他,复杂道:“陈周越你别看,你也恐怖。”

他啧啧地摇摇头,对唐思遇说:“遭罪了小思遇。”

唐思遇的脸一下就红了。

一旁的宁江泽拿起手机附在耳边,举报谈舒文:“警察同志吗?我举报,这里有人涉黄。”

“靠!”谈舒文笑骂,“亏我晚上为你特意下厨,把我做的菜都吐出来。”

…………

三月春,晚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白昼慢慢变长,谈笑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少年。

翌日,六点半的闹钟响起,宁江泽要死不活的从床上爬起来呆坐了五分钟才想起昨晚答应了陈周越今天带唐思遇去医院复查眼睛。

这事儿让他去其实不太好,谈舒文把事往他身上揽的时候,陈周越当时没点头,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他。

但陈周越明天腾不出时间,唐思遇的任何事他又不放心假手于人。谈舒文啥也不知道,就一心不想让宁江泽闲着。

“宁哥又没事儿,让他带着去呗,大家都哥们儿,你还不放心么。”谈舒文死皮赖脸,憋不住道,“打工人看不得他吃喝玩乐,我羡慕嫉妒恨。”

他大手一挥,安排道:“就这么定了,让宁哥去。”

宁江泽睡眼惺忪地倒回床上。

有时候真的挺想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