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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时感觉到的饥饿感已经消失了,宁江泽伸手按下车门解锁键,不再看温景宴。他顿了良久,呼出一口气,说:“好,我知道了。”

推门下车的那一刻,他背对温景宴,胸口酸涨到有些呼吸不畅。

“骗你是我不对,对不起。”宁江泽说,“现在两清,以后当不认识吧。”

副驾驶重新空了出来,宁江泽头也不回,迎着洋洋洒洒的朝阳进了小区。温景宴看着宁江泽离开的方向久久沉默,直到有人来敲窗说这里不能久停,他才驱车回了家。

温景宴并不认为今天的争吵是件坏事,所谓不立不破,他们一天没说开,就要戴着面具多揣一天的炸弹,不能说爱。

回到家,温景宴取消了今天定好的餐厅和花束,给宁江泽发了条信息。

【温景宴:等你消气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谁想跟他聊了?还真他妈给自己当盘菜了?!”宁江泽扔了手机,直接对瓶吹。

喝得太猛太急,来不及吞咽下去的酒从嘴角溢出,淌过上下滑动的喉结。

谈舒文拿纸给他擦,听完宁江泽说的前因后果,站队不是很坚定:“消消气吧,人温医生没揍你都不错了,还愿意找你解决问题。”

“怎么想的啊你?”谈舒文百思不得其解,“替陈周越相亲,闲出屁了么?”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谈舒文觉得陈周越也有点病。

“你帮谁说话呢?”宁江泽没有轻重地把酒瓶“砰”一声放回桌上,骂温景宴感情骗子。

在谈舒文家喝酒到半夜,最后直接在客房睡下。

到天光大亮前,宁江泽断断续续醒了三四次,每次眼睛还没睁开就先摸手机。但每次看,都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消息。期待一次次落空,反倒看一次,难受一次。

活该。

宁江泽反扣手机,把脸埋进枕头。

狠话都一放出去就再难收回。人要脸树要皮,活着就争一口气。宁江泽的手机从不会关机,即便每天看千万遍微信,也不低下头先去找温景宴。

屋漏偏逢连夜雨,工作上一直接不到戏,还不知是谁买了通稿把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遛。宁江泽今天去公司挨训,上层领导因他不听从安排而看他格外不顺眼。

宁江泽左耳进右耳出,时不时点头微笑嗯。

“你还笑?!”张总愠怒。

宁江泽都不知道他刚说的什么,心不在焉道:“我没笑啊。”

“………”张总忍了忍,扔给他一个剧本,“晚上陪叶导吃个饭,他最近在筹备拍摄《尔尔》2,其中有个角色,他有意让……”

“不去。”宁江泽的脸毫无征兆的冷了下来,甚至算得上愤怒。

叶青章,名导兼知名编剧,内地第一大导演。出自他手的作品皆是自编自导,而每一部上映的电影都必爆。

放眼整个圈子里,没一个不想拍叶青章的戏。

但是就这么一个声望与权力并存的人,手底下没有一个字出自他的手。

《尔尔》是宁江泽的处女座,虽然还未面世,就已经被偷被盗,被泼了一身脏水,至今仍未洗干净。

没有结尾的故事,叶青章拍不出续集,所以他搁置一年又一年。宁江泽知道他在想什么,叶青章想让他当枪手,然后施舍他一个在自己的心血里演自己的机会。

宁江泽盯着张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想看我在片场弄死他,就继续提。”

谈舒文今天下班早,傍晚六点到小区外看见有娱乐记者,给宁江泽打电话让晚点回。

“先去俱乐部待会儿呗,这群人保安赶都赶不走。”前面有人挡路,谈舒文按了下喇叭,说,“真他妈烦。”

就在这时,在门口堵着的车忽地下来一个人,似乎没有车牌信息,被保安拦下了。谈舒文越看越眼熟:“我靠,你猜我看见谁了?”

宁江泽还在公司车库,心情不佳:“谁?”

“就………”谈舒文欲言又止,思忖几秒,忽地改了口风,“蒋邵行。行了,挂了啊,他找我打游戏。”

“温医生!”谈舒文挂断电话,下车跑到门岗处,帮对方和保安打了个招呼,“好巧。”

温景宴扬起唇角,说:“好巧。”

“你来找宁哥?”

“嗯,他在家吗?”

“不在。”谈舒文熟练地卖队友,添油加醋道,“他去俱乐部打拳了,最近在网上被人追着骂,被记者堵,刚才还跟我打电话哭呢。”

谈舒文在两人中间做和事佬,说:“其实宁哥就是嘴硬,他心里还是舍不得你,你俩多好的兄弟啊,都快赶上我了。他前天在我家边喝酒边哭,眼泪跟那兰州拉面一样哗哗的。”

“你是不知道那场面,”谈舒文摆摆手,比了个八,“小作文写了八百条硬是没敢给你发,我都看哭了,真的。”

作者有话说:

宁江泽:谈舒文你特么好歹一高材生,能不能形容得唯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