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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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钱宗宝包袱款款的从书院回来,他甚至没顾得上去给母亲请安,回来就找上姐姐:“我只不过去参加个岁末考核,姐姐你就定亲了,也不等等我回来!”
钱玉嫃使个眼色,令他旁边坐下。
才问:“这番名次如何?”
“我排第六……这不要紧,姐姐怎么这样快就定亲了?”钱宗宝懊恼他没赶上,其实十几号上能回来一次的,当时想着做及笄礼那回就告了三天假,已经耽误很多,他就没回,反正二十来号全书院都要放了,能回家待二十多天呢。
他没计划回来,家里也没觉着答应谢家亲事还得提前问过他。
只不过当爹的应一句,换个庚帖,那日就连钱玉嫃自己都没出面,要兄弟回来作甚?
他们之后给钱宗宝递了话去,那都是多余……谢士洲要娶钱玉嫃这事在城里已经传遍了。两人最后能修成正果钱宗宝不奇怪,只是不敢相信十多天前还没影儿呢,现在姓谢的都是他预备姐夫了。
钱宗宝没好气说:“上回我就看出他对姐姐图谋不轨。姐姐也真是的,怎不等我回来?不难为几下就让他抱得美人归,真是便宜他了!”
钱宗宝回来就往钱玉嫃这头跑,他娘没等到人,跟过来一看,正好听到这声抱怨。
“还说你姐姐!要不是你猛推一把他俩年前哪能定亲?”
钱宗宝跟姐姐钱玉嫃一样,都是桃花眼来着,他这会儿却很不得把双眼瞪成铜铃:“我?我几时?”
“嫃嫃生辰那会儿你回来三天,像是帮着谢士洲给你姐姐送了礼,又告诉我他俩有猫腻,让我想个法子试一试嫃嫃,你就忘了?”
“我一出门娘就试成了这样?”
乔氏端着热茶慢慢喝,等儿子说够了才道:“想想你姐的个性,当她明了心意,岂会拖着人家?”
钱宗宝整个人都蔫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当了回红娘。看儿子这样,乔氏反过来安慰他:“你这回是做了件好事,你姐夫很好。至于说错过小定,这有啥的?左右下聘那日少不了你。”
“连下聘的日子都定好了?”
乔氏摆了摆手:“没呢,我这不是安慰你吗?”乔氏又给他安排任务,说书院都放假了人回来就好好过年,趁这段时间走走亲戚,别天天埋在书里。
走亲戚当然没问题,大伯和大姑家里他都挺乐意去的,二姑就……
对了还有舅舅。
钱宗宝朝乔氏看去:“娘,今年还去舅舅家拜年吗?”
乔氏刚还笑呢,这会儿笑容尽数敛起,她说不必去了。
双亲都不在了,就剩个没用的哥和自私自利的嫂子,每次见那家人乔氏都要置气。她上个年关还去过,娘家侄儿高不成低不就的,嫂子打上嫃嫃的主意,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嫂子还说“你不是总说我们昊昊不错,现在不太懂事,等开窍就好了。你喜欢我们昊昊,我也很满意你们嫃嫃,那不如亲上加亲”……
去年的现在,乔氏差点让她亲嫂子气死。
她说侄儿不错那不是客套话?总不能去别人家说你儿子蠢笨如猪。再说,家里长辈看晚辈宽容大度,作为丈母娘看女婿就不同,乔志昊要啥没啥的,凭什么娶她女儿?
乔氏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然后她就和娘家闹翻了。
这没有什么。
家里老人家故去了,兄弟姐妹间少了维系,疏远是迟早的。
当日,钱宗宝在家里陪伴他娘跟姐姐,次日,人又去了钱炳和府上,见过大伯等人以后,他从书院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到谢士洲耳中,祝管家又过来了,这回是来请钱宗宝的,说是要谢谢他顺带介绍几个兄弟给他认识。
即便钱宗宝有些怨念,他还是去赴了约,谢士洲看起来就和当日一样欠扁,他对着钱宗宝一口一个弟弟,十分热情的介绍了陈六等人给他认识。
想当初,唐旭为了混进这个二世祖圈子,心甘情愿当了舔狗。
钱宗宝就比他好太多了,好歹是体体面面打进去的。
谢士洲他们聚了半日,钱宗宝跟着听了半日,他回来那样就跟肾虚似的。钱玉嫃看向已经变成咸鱼的弟弟,问:“他带你干嘛去了?”
钱宗宝深深瞅了他姐一眼。
别问,问就是姐姐我对不起你。
“他说介绍几个人给我认识,就是陈六他们。看样子是快过年了比较忙,陈六和谢士洲有些天没见,两人聊了不少。”
从例行的吐槽到情报共享到经验交流……他们根本就是个二世祖互帮互助争取实现共同颓废的团体,交流的是糊弄家里的经验,交换的是蓉城里头各种情报,比如哪个戏班排了场新戏听着不错,又比如谁家赌坊有了新玩法某某过去输了个底儿朝天把裤衩都赔掉了……
陈六奚落谢士洲,说他跟着就有人管了,潇洒不了几天。
谢士洲表示他打算曲线救国。
问他什么意思?
谢士洲说:“爹他们想看我上进,岳父岳母也盼我做点事情,可你说说,要我们这种人跟谢士骞一样天天扑在那些无聊的生意上可能吗?我盘算着我自己投钱搞个什么。”
“你要自己开门做生意?还不如帮家里忙!跟着老头子起码好混。”
陈六本来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谢士洲就告诉他,什么人做什么生意,让你开个酒楼你嫌无趣,换成是搞销金窟呢?
“这城里玩的其实不少,上台面的不多。比如城南有个富贵赌坊,名气大吧?王家靠那赚了个盆满钵盈,可你去过几回?你去过吗?”
“那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是热闹,但招去的也不过是贫民,他们能祸祸几个钱?赚穷人的钱哪有赚有钱人的钱来得快?要是让我来做,我给它装得富丽堂皇,把端茶送水的换成漂亮女人……”
斗牌掷骰这些谢士洲都会玩,他会,但不常碰,往往是给人凑角儿来上两把。即便如此,那些场所凭什么拉客靠什么挣钱他想得到,又因为见的世面大,他比别人更知道怎么刺激客人。
像这会儿,才不过举个例子,他就把陈六忽悠进去。陈六听完两眼放光:“谢士洲你可以啊!搞个销金窟出来,钱也赚了,自己玩儿也方便!”
钱宗宝在一旁听着,心里洼凉洼凉,回家这一路他都在想要不再劝劝姐姐?
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钱宗宝犹豫再三还是把他出去所见所闻跟钱玉嫃说了。相较于他,钱玉嫃要淡定得多。
“不是早知道他是个二世祖?要是跟你这样积极上进,还能叫二世祖吗?”
“姐你怎么还向着他说?”
钱玉嫃想了想:“照你说的,他恐怕是想诱陈六入局,让人帮着出钱出力。要达到目的是要吹嘘得好,那话你信一半就差不多,别全当真。宗宝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大方,可也有些不动摇的原则,应下这门亲事之前该了解的家里已经了解过,那日他来提亲,阿爹同他谈了很久,你顾虑这些皆有涉及。”
“他以前确实懒散,气性也不好,不听家里安排,爱嚯嚯钱。但哪个人都不会全是缺点,他不好色也不好赌是肯定的。谢士洲长这么大,他家一直都很有钱,他爹娘也一直都管不住他,该不该见识的他都见识过,现在还好端端的,日后又能坏到哪儿去?”
作为谢家唯一的嫡子,谢士洲从来都是生在诱惑之中的,真不存在突然堕落。只是不想去学传统的买卖,嫌那枯燥,想做点擅长的而已。
二世祖擅长什么?
吃喝玩乐呗。
钱宗宝怕的是他姐夫开个销金窟为自己掩护,天天上那头吃喝嫖|赌。听阿姐一说,他又想明白一些。谢士洲毕竟是个活人,腿长他自个儿身上,他真想去,有没有这生意都能。
想明白以后,他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小题大做了。”
“你是关心姐姐,姐姐知道。但我既然选了他,总要多信任一些。他一腔热情扑在这事上,咱们提建议还成,上去就是一桶冷水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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