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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砚哂笑:“懂了,我的主意打不成,还有后招。”

赵爷只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知道现在不是苛责的时候,静了静,岑砚:“他这个要怎么办,说说吧。”

赵爷:“如果那天就中了毒,其实经过那一夜,毒应是已解了大半。”

岑砚想着庄冬卿安歇时的迷蒙样,觉得也难说。

并不辩驳,示意赵爷继续。

赵爷抬头看了岑砚一眼,见岑砚面无表情,赵爷;“若、若是王爷愿意,那自然,按照原本的解法,是最好……”

话没说完,岑砚:“没别的办法了?”

岑砚不愿,赵爷其实心里早有准备,真听到了,倒也不意外,改口道,“小少爷现在身体里应当只是余毒,这种毒是用蛊虫为本,毒也带着蛊虫的特征,就算解了,也能蛰伏人体内许久,得靠时间慢慢消解。”

“症状并不严重,我寻思着,用一些南疆于胎儿无碍药草泡水,并由我施针,或是可以压一压。”

“但能不能全然解掉,老夫也不敢保证。”

岑砚倒不意外,“用来对付我和皇子的毒,自是千挑万选,不好解正常。”

顿了顿,拍板道:“先试试这个法子吧。”

赵爷应诺。

*

半夜时分,东西厢都灯火通明,药草从库房拿了出来,先煮过药材的毒性,再稀释泡水递给庄冬卿。

接着由赵爷施针。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引出了庄冬卿身上的余毒,岑砚只坐在院子里等待,并不进主屋。

天色发白时,赵爷出来了。

一边擦汗一边道:“暂时控制住了。”

岑砚也舒了口气,“那就好。”

赵爷:“现在只是控制,到底能不能解毒,恐怕还需得观察一段时间。”

“多久?”

赵爷估摸了下:“给我一个月吧,每三天施针一次,若是无有好转,怕是只有……”

岑砚打断:“知道了。”

接下来的话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岑砚不愿听,赵爷也不再提。

站起了身,想了想,岑砚还是问道:“他如何了?”

六福答道:“出了身汗,好受些就睡下了。”

岑砚点了点头,看了看主屋,到底没进去,转身回了西厢,补眠。

路上只剩两人的时候,柳七:“主子,其实……”

知道柳七想说什么,岑砚平静道:“昨天我和他聊了下孩子,他本人并无入王府的意愿。”

柳七懵了:“啊?”

岑砚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

后几日,庄兴昌带着一家子离京的日子到了,庄冬卿说到做到,去送了送。

庄兴昌拉着他的手,说了好大一堆话,庄冬卿挑拣挑拣,分析出了主题思想:好好给岑砚干活,多多替他美言,以后他回京就全靠庄冬卿了。

庄冬卿扬起假笑,全都应了下来。

心里却在想,此次离开,以后是如何都不能让庄家再回京的。

夫人与大少爷三少爷还有四小姐俱在马车上,全程都没有下来露过面,庄冬卿很满意,不指望他们说一声谢,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阿弥陀佛了。

接着太子被圈禁至死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但与之同时,圣上太过伤怀,缠绵病榻好几年不曾外出,今年终于决定开启春猎,要去行宫小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岑砚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大理寺当差。

蓦的福至心灵,顺口问了问春猎护驾的禁军统领。

得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额角不由跳了跳。

“那需要我领亲兵护驾……”

话没说完,便被传旨太监笑盈盈打断了,“不需要,圣上特意吩咐过了,这次就去半月,定西王也好久不曾狩猎了吧,陛下体恤,让王爷您收拾好骑装,只管去玩便是。”

“臣领旨。”

晚上回了王府,商议要带哪些人。

别的都好说,唯一难办的,岑砚未曾料到,竟是庄冬卿。

他现在每三天要施针一次,根本离不开赵爷,可赵爷又是老王爷留给岑砚的神医,要护岑砚周全,他去哪儿,赵爷必定是跟随的。

岑砚想了想,又问了下春猎京城的布置,得到的统领名仍让他按了按眉心。

有那么几刻,岑砚甚至怀疑庄冬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不怎么如此凑巧……

别过脑海中有的没的念头。

岑砚办事素来谨慎。

既然左右都差不多,岑砚拍板道:“那就带他一起。”

这样刚好,府中的精锐也不用分散,都随他们去行宫。

庄冬卿本来就担忧京城或是会发生兵变,得到消息想了想,果断点了头。

反正他也不知道哪里安全,那还不如待在岑砚身边。

岑砚可是能挺到结局的人,跟着他,他多半也是安全的。

两边商量妥当,府里收拾了一日。

隔天,随着圣驾从宫内驶出,属于定西王府的马车候在指定位置,等着圣驾经过,王府的数量马车,也缓缓地并入了队伍。

马车内,庄冬卿靠着抱枕,睡着正香。

岑砚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