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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冬卿:“他对我确实挺好的。”

小声嘀咕,“如果能不守着我吃药扎针忌口,我会感觉更好。”

李央:“……”

李央只能笑笑。

隐隐的,其实有些羡慕。

能守着他这般的人,已经没有了。

庄冬卿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坐啊,客气什么,六福,泡壶茶,拿点鲜花饼来。”碎碎念叨,“府里阿嬷做的,特别好吃,你尝尝。”

其实李央已经尝过了,在山上逃跑的时候,但眼下说出来太煞风景,他也没提。

热茶糕点摆上来,庄冬卿拿了一块吃。

按理说,庄冬卿是比李央年龄大的,且身份也不如李央,但瞧着庄冬卿心无旁骛吃东西的模样,李央竟是觉得庄冬卿比他要逍遥快活太多,都这种局面了,还半点不慌,吃得津津有味。

这两年来,两个人还是以朋友相处。

哪怕已经知道庄冬卿是岑砚的枕边人,还是特别在意,在王府地位很高的那种,面对着面,李央也生分不起来,想着什么,也问了出来,“你不着急吗?”

“急?急什么?”

“……”

庄冬卿回过味儿来,“哦哦,你说外间的形势……不急啊,我急也没用。”

庄冬卿理所当然道:“反正王府的事,岑砚会处理好的,你们皇子之间的,那和我家也没关系。”

说完顿了顿,又歉意看向李央:“是不是说得太冒昧了?但这真不是我的事。”

李央:“无碍。”

就算是冒昧,此刻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那日在山上,被岑砚用箭指着脑袋,要是还不清楚庄冬卿在岑砚心里的地位,那他这些年岁是真白活了。

场面有片刻的安静。

庄冬卿这才礼尚往来地问道:“你呢?你最近是不是,挺焦心的?”

“焦心?算是吧。”

“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李央也没有端起架子,实言道:“有些时候会觉得很恍惚,感觉,一切都太快了。”

忽然四哥就杀了三哥,跑了。

父皇又吐血昏迷。

四哥一反,京城便成了他和八弟的决胜场……

也不知道,一切是不是会就这样落下帷幕。

若是父皇再不醒过来……

李央眼里有深重的茫然,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庄冬卿摸了摸鼻子,“是,是吧。”

岑砚杀了李卓,他也挺意外的。

庄冬卿:“你很难过吗?”

李央:“听实话吗?”

想了想,李央道:“得知父皇吐血昏迷的时候,有些难受……三哥和四哥的事,只是惊讶,估计是谁抓住了谁的把柄,没谈好,冲撞间失了手吧,毕竟他们的争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庄冬卿:“……”

庄冬卿选择跳过这个死亡话题,只安慰了句,“节哀顺变。”

李央笑,干笑,“也只能这样了。”

顿了顿,想到来意,李央言简意赅道:“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王爷不见我,我不知道……不知道王爷是如何思量的,想看你能不能为我解惑。”

啊?

庄冬卿认真想了下,摇头,“这些我都不管的,政事我向来不过问。”

李央眼中有按捺不住的失望,“这般。”

庄冬卿:“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你点别的,从朋友的角度。”

李央:“愿闻其详。”

庄冬卿默了片刻,直言道:“你想清楚了吗?就,真的要走这条路了?”

“如果你要反悔,也还可以,日后不过做个富贵闲人罢了。”

和原著剧情差得太远了,这个时间段,还有好几件大事都没发生,李央的心性不可能那么坚定的。

李央果然语窒了。

庄冬卿:“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在山上的时候,我看你很疲惫,如果要反悔,现在就是最好的。”

“如果不回头,真的认准了,想清楚些,我觉得会更好。”

“比如来找岑砚这件事,或许你可以先道明来意,而不是含混地根据他的意思,再去考虑自己的主意。”

“要知道,没有一个上位者,是看别人眼色办事的。”

更不消说一个皇帝。

“不过我猜你应该已经想了一段时间了。”

“目前这个局势,需要你做决定了。”

甚至做决定还不够,还需要拿出一定的行动,消失的两年剧情的心路历程,李央需要在数日内走完,这不容易的。

“最后。”

庄冬卿深吸了口气,真诚道:“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也没几个朋友,我希望你,我的朋友,也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随波逐流,被推着走。”

……

李央离开的时候,小崽子也睡醒了。

冲出来抱着庄冬卿喊着爸爸。

告别过,走出一段距离,李央回头,庄冬卿正抱着岑安笑着说什么,能看出来,一大一小都很快乐。

李央忽的想到了从前,他十五六岁的时候,比他还年纪小的皇子们,已经学会了耍心眼,博得父皇高兴了,偏生他还有什么说什么,半点眼色都不会看。

每每这种时候,母妃都会温柔地说没事,不必和旁人比较。

但记忆里的温馨已经再回不去了。

庄冬卿有了他的生活,而且瞧着,过得极好,他好像,也该正经地往前走了。

*

两日后,李央又往王府递了想见岑砚的请求,不过这一次,道明了来意,还许诺了岑砚很多东西。

岑砚看着手写的信笺,轻出了口气,叹道:“倒也不完全是根朽木。”

柳七笑道:“人大多是被形势逼出来的。”

岑砚:“或许吧。”

“不过这样,倒是可以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