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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庄冬卿,岑砚就是故意的,此刻被问起,刚好顺水推舟答道:“是我定西王府,日后的王妃。”

庄冬卿:“……”

冯公公:“……”

四目相对,庄冬卿局促,冯公公有点懵。

“王爷您和庄少爷……”

被岑砚接过了话头,“届时向陛下请封的时候,还望公公美言。”

“哦,哦哦,自然自然。”

冯公公极快调整好了表情,开口夸了庄冬卿好几句,夸得庄冬卿都听得脸红,冯公公还能言笑晏晏地恭喜他们喜结连理,白首同心。

庄冬卿尬得不行,岑砚却很受用,真诚地感谢冯公公,被冯公公瞧出些什么,又说了好一通好话,人走的时候,岑砚的嘴角都没放下来。

等两个人独处,庄冬卿脚趾扣地:“是不是太高调了?”

岑砚却正经,“就是要这个效果,若是私下里流传,指不定怎么想,还是当面说清楚些好,免得日后犯了我的忌讳。”

等入了宫,请封的时候,冯公公必定也会调教好迎接庄冬卿的宫人,庄冬卿受封的时候会舒服很多。

本着这个态度,等军队靠近了上京,满营就没有不知道两个人关系的。

苏州和杭州的将领渐渐也跟着王府的称呼,唤起庄冬卿小少爷或庄少爷来。

*

月余时日,大军即将临近上京周遭的关隘。

要是越了过去,再前行一些,便进京了。

关隘易守难攻,四皇子李仁就是在此处被捉拿的,岑砚和李央商讨过,都觉得将是一场苦战。

靠近前大军扎营,休养生息,顺便制定作战计划。

“你没忘了你答应我的吧?”

计划商量得差不多,收起卷轴时,岑砚蓦然对李央道。

李央思索了下,才回他:“自然。”

岑砚眼眉放平,微笑道:“那我很期待这场仗了。”

李央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转而道:“若是父皇途中醒来……”

岑砚:“有什么冲突吗,我又不要他的命。”

笑容挂在嘴边,言笑晏晏,李央后背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尤其当岑砚笑着说这些的时候,下意识,他都不太愿意回嘴……

好像心底某处知道,这些东西没得商量一般。

深呼吸,吐出,李央最终圆滑道:“那就好。”

“面子上,至少得过得去。”

岑砚也笑,笑得李央莫名心慌,道:“自然。”

等李央出了营帐,在空旷处站了一阵。

岑砚自然不要八弟的命,他要的是□□不如死……

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李央又待了会儿,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才移步离开。

毕竟,若是没有那场劫持,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这番场景。

报应不爽。

不过是种其因者,食其果。

又一日,军队拔营。

两天后,关隘城池处,两军对峙。

八皇子李德站在城墙之上,以太子自居,劝降岑砚冯公公,言一切都是误会,若是此刻握手言和,念着冯公公与岑砚忠心耿耿,一切不过受小人挑拨,可带他们回京见昏迷中的盛武帝。

“小人”李央本应该很愤怒的,真正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却没什么情绪波动。

岑砚笑看了李央一眼。

李央平静回视。

听出了此番话里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冯公公神色不虞。

盛武帝还昏迷不醒,李德这一番话讲得,俨然整个大盛已经是他的了。

“卿卿见过我箭术吗?”

转头,岑砚又问庄冬卿。

庄冬卿摇头。

是的,他也在前列,骑着马,跟在岑砚身后。

岑砚只笑着对柳七伸了手。

一把弓被递到了他手上。

庄冬卿看那弓弦极粗,弓身也比寻常的弓木料厚实许多。

岑砚挽弓。

城楼上激昂陈词的八皇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太子李德,见此心头打了个突。

边上将领极快道,“太子莫慌,此处地势颇高,寻常箭矢是万万射不上来的。”

话说到一半,城楼下岑砚拉弓如满月,李德眉心处蓦的跳了跳,瞳孔收缩。

却见岑砚小幅度又抬了抬手,将领说完最后几个字,岑砚放手。

当正面感觉到风声呼啸时,李德再犹豫躲藏丢不丢面子这件事,已然晚了。

咻——

箭如流星,扑面而来。

叮——

带起旋风,深深扎在了李德背后的城楼之上。

李德冷汗满背。

还来不及庆幸死里逃生,只觉身边人都在惊恐地看些什么,一回头,发现些这一箭没有射中他脑袋,但是将他头盔上高高插着的顶羽,带起钉在了城楼之上。

顶羽为红色,原本为着方便辨认。

打起来,好让自己人知道他在哪里,保护他。

此刻被箭簇钉在城楼之上,亦是格外扎眼。

岑砚是故意的!

绝对!

而不等李德这边再作反应,回应他一番陈词的,除了这一只破空而来的箭矢。

便是岑砚拿弓的手跟着轻轻一挥,随之道出的军令,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