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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元芳“吃饱”一回后,喘了两口气,才抱着她转屏风后去洗漱。当然,江春是与他分开洗的,她还不习惯同浴。

待二人收拾停当,已经过了子时,到四月初九了。

经了这么一遭,江春也放开了,彻底接受自己是已婚妇女的觉悟,自动去床里头躺下。二人先是各自平躺着,女的是哭笑不得,男的估摸着是难堪?羞愤?

沉默片刻功夫后,窦元芳先开口:“将才……未弄疼乖乖罢?”

江春:肚脐眼不疼!!

本来也就是肚脐眼遭的“罪”啊,虽然他也并非有意……不过,想想也是好笑哩!

元芳等了半日未见她出声,以为是真伤到她了,忙侧过身去,哄道:“乖乖,是我没轻没重……日后再不会了。”

江春见他道歉,觉着他也不是那么直男了,遂也转过身来面对他,笑着问:“现酒醒了?”一开始还酒醉哩,让她怀疑他到底可是借酒装疯,酒壮怂人胆。

元芳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是我失态了。我……未做甚出格之事罢?”

出格之事……刚才那场不管不顾的荒唐算不算出格事?拉着她就要在屏风前胡来……毕竟,他平素是恁正经个人哩!

想到那出格,江春就红了脸,不好意思再与他面对面,轻轻转过身去平躺了。只是,或许是龙凤烛的光线刺眼,或是他炯炯目光太迫人,她又不自在的侧了身,面朝里头去。

于是,那动人的曲线就展现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元芳脑子不受控制的就想起方才所见的动人风景来……居然悄悄咽了口口水。

元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轻声问:“可累?”

刚睡了一觉,现倒是精神头正好,江春不知他后话,只实话实说:“不累哩,你吃了多少酒?”

窦元芳意犹未尽的盯着她背影瞧,想起刚才的风景来,只恨不得时光倒流,小豆芽再争气一些,只看到肉,还没吃着就自己饱了的感觉,真的要命!

遂只心不在焉说话:“已不记得吃了几盅了,来了禁军中相好的几个,高烨自己来不了,却撺掇着那几个折腾我。”

原来是他禁军中的友人,江春“嗯”了一声,表示知晓了。

“阿阳给你送过吃食了罢?”

江春又“嗯”了声。两个人又无言起来。

突然,窦元芳试着伸出手去,试探着搭在她肩上。江春感觉到了,心内本就欢喜他,也任由着他。

见她不反对,那手又继续下移,慢慢到了腰间。

隔着薄薄的衣裳,江春腰间肌肤被烫到了一般,微微颤了颤。元芳终于又被鼓励到,刚“假饱”了一回的小豆芽,就开始精神焕发。

就如吃饭一般,饭前先喝过汤,垫垫肚子,再来吃肉,胃口就会大开,能吃的时间也要久些……好在窦元芳虽“饿”极了,但还晓得细嚼慢咽,江春也理解他辛苦,极力忍住刚开始的不适,慢慢的也渐渐如鱼得水起来。

当然,这种“如鱼得水”只是窦元芳觉着而已。

江春只在“迷失——痛楚——清醒——迷失”里循环,被他“乖乖怎这般白”“乖乖是怎生的”给羞得闭紧了眼,不时又是“这般红,怕是我将才弄伤的罢”的混账话……江春从不知他原是这般聒噪一人!就不能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吃饭吗?豆芽不饿吗?摔!边吃饭边说话真不是个好习惯!

终于熬到敲过更鼓,男人才意犹未尽偃旗息鼓……这顿饭终于吃完了!

身上腻得难受,但人又极累,江春只面色绯红,闭着眼喘气,想着待匀过这口气来再说。身旁的窦元芳也闭着眼,刚朝外头喊了个“窦……”字,想起自己现在新房内,惯常伺候的几人都未跟来。

于是,就只睁开眼睛瞧江春。

见她汗湿了的发丝黏在额角,在烛光里都觉着乌黑发亮……他突然又皱起眉来,冷不丁问了句:“今日怎弄那副怪模样?”

江春还未从事里回过神来,只随意“嗯”了声。

元芳于是就坐起身子,“居高临下”望着她粉面,道:“你今日头上顶了个甚?瞧着好生古怪。”

江春憋笑,那是假发套啊,直男!

当然,你是欣赏不来的。不过,她还是明知故问:“我戴那鬏髻如何?她们都赞青丝云鬓哩!”

“哄你罢了,甚假。”

江春:……你可以委婉点吗?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也不知说到了什么,居然惹得二人同笑起来,门外的珍珠强撑着眼皮,又打了个呵欠,心道:二郎和娘子何时才要水啊!

江春渐渐累了,才想起来东拉西扯还未洗漱哩,挣扎着起身,无奈腰酸腿软,一个不防又跌回去。惹得元芳皱了眉问“怎了”,她红着脸答“洗漱”。

窦元芳却是个糙汉子,再艰苦的十天半月洗不上一次澡的日子都过惯了,哪里在意这个,只隐约闻得外头鸡鸣,劝阻道:“今日太晚了,明日再洗罢。”

江春却忍耐不住,轻声嘀咕了句:“腻得难受。”

窦元芳眼神就被这几字撩得火热起来,想到将才二人“琴瑟和鸣”的场景,只觉心尖又酥了,居然放纵自己胡想:反正都到这时辰了,再来一回也无妨罢?

想到就又哄着她,千声“好乖乖”万声“好乖乖”的想要再战沙场。江春哪里肯,只躲着他,忽而装睡,忽而假借不适,反正就是不给他可乘之机。

男人的口舌功夫,在这种时候终是发挥到了极致,就是平素寡言少语的窦元芳也不例外,偏要哄着她“瞧一瞧不适之处”“有药膏子可替你抹一抹”,江春气力难敌,被迫着让他瞧了一眼。

“果真红得很了,是我不好……我来与你擦药罢?”

江春扭着身子躲过,露出垫在下头的帕子来……如果那块皱巴巴的布还算“帕子”的话,上头隐隐有一丝不甚明显的红色,与更多的白厚之物。

窦元芳就又闪了眼,分着她腿的手劲也大起来。

江春忙装疼,闪着泪花,“元芳哥哥”的求了两声。

窦元芳想起她委实被弄疼了,只得叹了口气……江春这才躲过一劫。

最后居然也未来得及洗漱就睡过去,翌日直到太阳照到窗户上,才悠悠转醒。

新婚夫妇总是燕尔情浓,少不得又磨蹭半日,才穿戴整齐,带上新嫁娘的礼物,去了窦祖母院子。

“郎君和娘子怎来的这早,老夫人还道可午食时辰再来,昨日辛苦,今日该多歇息歇息才是。”新婚夫妻一觉睡到九点多……若非阿阳面上神色正经至极,江春都要怀疑她是有意打趣二人了。

窦老夫人正在回廊下休整她的白茶,闻声歇了手中剪刀,自己净了手,见元芳神色抖擞,江春满面羞红……再结合老早的珍珠来禀报,说是折腾到鸡鸣方歇,倒是心疼二人。

拉着江春手就进屋去,坐着说起家常来。

“春儿昨夜睡得可好?合该多歇一会儿的,隔壁府里的我已使人去说了,令他们午食时辰再来。”

江春红着脸答应了声,露出眼下的憔悴来。

窦祖母就责怪的瞪了一眼窦元芳,元芳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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