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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震英被他的剑意逼退慢了一步,再追上去时,就见花千重被那女娃娃背在背上,生死不知。

心底隐隐约约的猜测应验,花震英顿时气冲七窍,又急又怒,拔刀挡在了三人前方:“将人放下!羽衣候岂容你们这些宵小挟持!”

竟然真是羽衣候。

慕从云回头看了昏迷过去的金猊一眼,惊讶过后却并没有将人放下的意思。他与肖观音对视一眼,确认了彼此想法——不论金猊与花家有什么渊源,是什么身份,如今他都是玄陵弟子,是无妄峰的三弟子。

若花家当真是金猊从前的亲朋故旧便罢了,但眼下花家显然图谋不轨,他们绝不可能将金猊留下。

“我们不知道什么羽衣候,”慕从云上前一步挡在了肖观音前方,执剑与花震英对峙:“我乃玄陵无妄峰谢辞风座下大弟子慕从云,你们拘禁之人是我三师弟金猊,今日我二人前来,是为带师弟回宗,还请前辈放行。”

时间太过匆忙,先前的事又都是花千锦所办,花震英对其中细节并未深究。眼下听慕从云自曝身份,一时间也举棋不定起来。

若是从前,花家自然是不怕玄陵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花家日薄西山,老祖宗是花家唯一一个无上天境的强者,他苦修多年无法突破,始终卡在忘尘缘境大圆满。若是贸然对上玄陵,恐怕难以抗衡。

更别说还有皇室在侧,虎视眈眈。

可若真叫这二人将花千重带走,老祖宗夺舍转生失败,那花家就是当真失去了依仗。而且花千重怎么说也是御封的羽衣候,只要将人留在花家,就还有筹码。

花震英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这枚筹码——若真放花千重离开,羽衣候归来但却脱离花家的消息传扬出去,那花家恐怕要被打落谷底。

大难当前,往后的危机便也顾不得了。

“慕小友说笑了,这分明就是失踪数年的羽衣候,如今羽衣候受伤记忆有损,我们请他回族中修养,放到哪里都是合情合理、倒是你们夜闯我花家,行鬼祟之事。就是你师父谢辞风亲至,也说不过去吧?”

花震英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畏首畏尾,他将手中重刀猛然插入地面,祭出一枚金钟样的法器重重一摇,刺耳的锐声层层扩散开来,惊醒了整座沉寂的宅邸。

“既然来了,不如便一道留下做客吧。”

随着钟声不断荡开,只见有上百守卫自四百八方涌来,封住了慕从云与肖观音的退路。

与此同时,宅邸上方有一层结界迅速张开,花千锦御剑而来:“爹,结界已张开。”他扫了慕从云一眼,道:“这群小贼也插翅难逃。”

对方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他们,慕从云心知怕是难以善了,低声对肖观音道:“等会我来开路,你带着金猊先走。”

“那师兄小心。”

关键时刻,肖观音并不感情用事。知道慕从云眼下的安排是最好的,便将衣裳下摆撕成了布条,将金猊的双手绕到自己脖颈上,用布条紧紧将人绑在了背上。她身量娇小,偏偏金猊又生得高,肖观音力道虽大,但背着这么大个人难免碍手碍脚。

“关键时候竟然人事不省,这笔账我可记下了。”嫌弃地将人往上托了托,肖观音这才腾出双手拔剑,随时准备迎战。

慕从云与她背对背而立,悲天在身周画了一个半圆,带出凌冽的剑意:“想留人,需得问过我的剑。”

花震英方才就与他缠斗过半晌,深知他不好对付。只吩咐花千锦道:“我来应付他,你带人去抓那女娃娃,别叫人趁乱跑了。”

花千锦颔首,挥手带着护卫朝肖观音围拢过去。

慕从云见状眼眸微眯,手腕翻转间悲天发出嗡鸣声,出其不意刺向花千锦——

花千锦下意识躲避,慕从云趁势而上握住剑柄,再攻花千锦,同时朝肖观音低喝一声:“走!”

肖观音趁机朝另一方奔去,那些护卫大多是脱凡壳境,至多不过忘尘缘境小成,人数虽多却并不是她的对手,很快便让她撕出了一道缺口。

花震英没料到慕从云如此狡猾,竟然率先偷袭花千锦,眼见花千锦狼狈败退,再看另一边肖观音已撕开口子,当即也顾不上去救花千锦,挥刀直冲肖观音而去。

肖观音察觉身后刀气,回身以剑格挡,只是她多了负累,动作到底慢了一步。花震英一击不成,又快速变招刺向她身后的金猊。肖观音怕金猊被伤,下意识朝左侧避开。但花震英却只是虚晃一招,见她中计,蓄力的左掌忽而现出一柄黑色短匕,毫不留手地刺向她侧腰——

“观音小心!”慕从云留意到花震英的动作,当即将悲天掷出,刺向花震英的左臂——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亦飞来一柄铁扇,正正挡下了花震英的短匕。

花震英反应极快地收手闪避,后方刺来的悲天正正插着他的左臂而过,锋锐的剑意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若不是闪避及时,他的左臂怕是要不保。

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花震英咬牙切齿地看向结界之外的来人:“掌宫这是何意?”

——出手的正是十方学宫的掌宫姬炀。

先前慕从云为金猊失踪一事去寻他帮忙,他碍着花家与皇室之间微妙的关系并未同意直接插手。

但眼下却忽然出现在花家……慕从云看向跟在他身边的人,摇摇晃晃踩着剑的沈弃朝他露出个笑容:“师兄,我将掌宫请来了!”

姬炀笑呵呵看了他一眼,这才回答了花震英的问题:“我得到消息,说羽衣候已经归来,正逢这位沈小友来寻我,说他三师兄与二公子起了点小冲突,被二公子着人抓到了花家来,请我出面调解。我就顺便走了这一趟。”

花震英听他提及羽衣候,面色顿时一变,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护卫,阴阳怪气道:“掌宫的消息倒是灵通。”

姬炀握着折扇,依旧是笑模样:“羽衣候失踪,陛下也十分关心,我等自然要为君分忧。”

他目光落在肖观音的背上,明知故问道:“不知道羽衣候现在何处,这大张旗鼓的又是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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