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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就几天不在而已,枕头上就染了别人的气味。

这可是他当初唯一从废墟里翻出来的物品。

忿忿将自己的枕头和阮时青的枕头换了个儿,容珩拖着枕头睡在了床中间。

一只新来的幼崽也敢和他抢地盘。

太子殿下冷嗤一声。

简直是胆大包天。

和小崽们玩了好一会,阮时青才催着他们去洗漱。

洗漱完的阮骄回到卧室里,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上,躺着雪白一团。

是让他感到危险的那只幼崽。

小小的幼崽睁大了眼,原本轻快摆动的触须竖起,一眨不眨地盯着占了自己位置的雪球。

容珩察觉了他的目光,撩起眼皮轻飘飘扫他一眼。

嗤了声,看什么看,识相点就赶紧去客厅。

幼崽固执地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阮时青洗漱完回卧室,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雪球团着身体趴在枕头上睡觉,而阮骄穿着睡衣,委屈巴巴地站在床边,额头的触须都竖了起来。

“……”

怎么就忘了这个问题,阮时青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之前这个位置一直都是雪球在睡。现在他回来了,两只小崽可不就得争起来。

他上前俯身,揪了揪装睡小崽的耳朵:“雪球,挪一挪,给阮骄腾个位置好不好?”

不好。

太子殿下心道。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阮时青,继续装睡。

外面的三只幼崽就算了,这只刚来的幼崽竟然也敢觊觎他的位置。

这必须不可以。

说不动他,阮时青只得看向阮骄,劝说道:“骄骄今天和哥哥姐姐睡好不好?”

幼崽听懂了他的话,额头的触须低落地垂了下来。

手指抓住他的衣袖,没出声,却也没动。

阮时青:……

这都是什么事。

两头劝说无果,但也总不能让两只小崽继续僵持,阮时青思索了一番,决定让两只幼崽都去外面睡。

这样应该就公平了。

他一手抱起阮骄,一手把雪球连同枕头一起端起来,去了客厅。

小龙崽和小狐狸还没睡,正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小人鱼趴在水池边认真看书。

阮时青拎着两只幼崽出来时,三只小崽就都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他。

“雪球和骄骄今天和你们一起睡,都乖乖的,不许淘气知道吗?”阮时青将枕头放下,又将阮骄放在软垫上。

“好!”小龙崽第一个表示同意,扑上去压住了容珩。

小狐狸也甩了甩尾巴,拉着阮骄在软垫上打了个滚。

太子殿下被幼崽包围,动弹不得,只能瞪了讨人嫌的幼崽一眼。

真是个烦人精。

*

被几只幼崽挤着,这一晚容珩的睡眠质量极差,连带着早晨起床时,心情也非常不愉快。

而就在昨天,阮骄的身份卡和入学手续都办好了,所以今天一早,阮时青就和09送几只幼崽去学校。

太子殿下蹲坐在座位上,面色凝重的开始盘算,怎么才能甩开烦人精,回卧室睡觉。

他才不想和幼崽们挤在一起。

趁着幼崽们活动课时,容珩找了个清净角落,把诺亚叫出来一起讨论:[你觉得如何才能让阮时青允许我回卧室睡觉?]

诺亚女士依旧沉稳:[恕我直言殿下,二楼的房间这么多,为什么您一定要睡阮先生的卧室呢?]

????

这有什么为什么,从他认识阮时青开始,他们就在一起睡。

现在当然也要在一起。

太子殿下微微不满:[我找你,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更多的问题。]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竟然指望一个AI,似乎更加离谱,于是怏怏道:[算了,我自己想吧。]

被diss的诺亚不服气了,虽然她只是个AI,但她庞大的数据库让她能够拥有媲美人类的思维和情感,这种小问题她完全可以为太子殿下分忧。

于是她说了一句“您稍等”后,就去数据库中进行检索了。

十分钟后,她再次出声:“殿下,我为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这可是她快速分析了十万部爱情电影,五万篇爱情小说后,得出的结论。

容珩怏怏撩起眼皮:[你说说看。]

“分析数据显示,当一个人想要得到恋慕对象的青睐和怜惜时,应该展现自己弱小的一面,这样更能激起对方的保护欲。”诺亚侃侃而谈:“最好是不经意地展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这样对方更容易产生愧疚情绪,从而想要弥补。”

容珩忽略了她不当的用词,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样还不够弱小?]

幼崽期的犹弥尔相当脆弱和弱小了。

诺亚指正道:[这种脆弱和无助,可不单单是指力量上的差距,还包括情绪方面。您看阮先生对待您的成年体和幼年体的态度,就有很大的差距;但幼年体的您和其他幼崽相比,就没有这种差距了。所以他并不会因此而偏袒您。]

竟然说得有几分道理。

容珩思索了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

这天接小崽放学时,阮时青就发现雪球格外的安静。

以往的雪球也是安静的,相比其他小崽,他总是显得沉稳许多。虽然很少和其他小崽一样撒娇,但当阮时青抱抱他或者摸摸他时,他会亲昵地回蹭,或者小小低呜一声。

今天的雪球虽然也蹭了他,但却显得无精打采。

回家之后,其他小崽欢快地冲向了后院,只有雪球慢吞吞地跟在后头。

阮时青蹙眉打量着他的身影,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右爪似乎有些跛。

上前将慢吞吞往前走的幼崽抱起来,阮时青拉过他的右爪仔细查看,就发现爪垫上有一道略深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划伤了。

“爪垫怎么弄伤了?”阮时青皱眉抱起他,去找消毒药剂。

容珩用左手慢吞吞在虚拟屏上打字:[训练时弄得。]

阮时青微诧,他还以为是今天在学校时不小心弄到的。但细细一回想,发现从昨天回来之后,雪球就没怎么动弹

白天时在他腿上睡觉,晚上……晚上也在睡,只是后来被他送到了客厅去。

当时他还以为雪球在装睡和阮骄抢地盘,现在看着小崽爪垫的伤……又觉得多半是自己误会了。

自己不仅没注意到雪球受了伤,还在他刚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把幼崽送到了客厅去睡。

难怪受了伤,小崽也没有吭声。

巨大的愧疚感和自责淹没了阮时青,他怜爱地抱着这只懂事乖巧的幼崽,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是爸爸太粗心了。”

怀里的幼崽不仅没有因为他的疏忽而有情绪,反而仰头回蹭了他。棕色的眼眸满是依赖。

湿漉漉的鼻头蹭过脸颊,阮时青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别乱动,爸爸给你上药,可能会有一点痛。”

他低头在幼崽的爪垫上轻轻吹了吹,才放轻了动作给他上药。

最后还细心用白色的绷带包扎好,在爪爪上系了个精致漂亮的蝴蝶结。

容珩看看青年温柔的神情,再看看爪爪上的精致蝴蝶结,愉快地眯起了眼。

因为雪球受了伤,这天晚上阮时青便想让他回卧室睡。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小小一团的幼崽,失落地蹲在房间门口。

看见他过来后,赶紧跑回了客厅的软垫上趴好,因为一只爪爪包扎了绷带,他的动作有点笨拙,却更叫阮时青心疼。

从捡到雪球开始,这只幼崽就一直和他一起睡。但昨晚为了避免幼崽间的争夺,武断地将他挪到了客厅去。完全忘了考虑幼崽的心情。

还是太疏忽了。

虽然雪球总是乖巧懂事的,但到底也还是只幼崽。

阮时青走到软垫前,将欲盖弥彰装睡的幼崽抱起来,对其他小崽道:“雪球受了伤,最近都跟爸爸睡。”

另外三只小崽自然没有意见,毕竟就算以前没受伤,雪球也和爸爸睡。

只有阮骄眼睛稍稍睁大了一些,额前触须焦躁地摆动起来。

坏人!

容珩趴在阮时青怀里,得意地扫他一眼。

嘁,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