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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说服自己耐心等着,一边数着姜婪回来的日子,一边按部就班地完成手上事情,为去云省接人做准备。

每天一早,应峤先送江迟去辅导班,再带着小崽子去公司,一整天开会处理公务,等下了班,再把江迟从辅导班接回来,去餐厅吃晚饭,然后回家。

这么按部就班到了周四,明天便是姜婪承诺归来的时间。

应峤手上的工作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他又看了眼微信,依旧没有消息,便打了内线电话,让助理联系去云南的专机。

挂断后他站起身,看了看沙发上窝成一团呼呼大睡的狻猊和椒图,将他们一手一个抱起来,道:“去接江迟,准备吃晚饭了。”

一听到吃晚饭狻猊的耳朵立刻动了起来,他用爪子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问道:“今天吃什么?”

应峤屈指轻轻弹了他脑门一下,笑道:“今天轮到江迟选餐厅了,接了江迟再说。”

狻猊捂住额头嘀嘀咕咕:“反正江迟也会让我选的。”

*

应峤开车去辅导班接江迟。

在楼下停好车,狻猊和椒图在车里等,应峤坐电梯上楼接人。

只是他刚走到电梯口,就和下楼的阮老师撞了个正着。

两人都是一愣。

“阮老师今天有事先走?江迟还在班里吧?”

“是江迟的东西落在班上了?应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表情都有些怔愣。

阮老师笑道:“应先生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今天不是提前半个小时就把江迟接回去了吗?说是江迟的五哥出差回来了,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

应峤表情难看:“你确定是‘我’来接的人?我刚刚才下班,而且江迟五哥也还没回来。”

阮老师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她有些不满地加重了语气:“应先生,这个玩笑有些过了。确确实实是您亲自来接的江迟没错,我们教室都装了监控的。”

她以为应峤只是开玩笑开过了,然而应峤的表情却反而更加凝重,他简短有力道:“那不是我,我要看一下教室以及大厦的监控。”

说着便叫了保安过来沟通调取监控。

阮老师见状也有些慌乱,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确确实实就是应峤来接的人没错,她是亲手将江迟交给应峤的。

她目光怪异地打量着应峤,暗暗猜测应峤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偷偷摸了摸包里的手机,她想先报警,但犹豫了一下又担心会对江迟造成不好的影响。到底还是暂时按捺下来,先配合着应峤把监控调了出来。

如果看完监控应峤还要胡搅蛮缠,她就真没办法顾及江迟的情绪,只能选择报警了。

听说是孩子丢了,大厦保安也很配合,很快就按照阮老师给出的时间段,调取出了监控。同时阮老师也将教室监控拷贝了一份,用手机打开给应峤看。

不论是教室监控还是大厦门口的监控,都明明白白地显示着,确实是“应峤”接走了江迟没错。

保安和阮老师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应峤没有理会,让他们将视频拷贝一份给自己后。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

与此同时,江迟正被禁锢在副驾驶上动弹不得。

在走出大厦,看到陌生的车之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先是不动声色地试探了几句,很快就发现面前的人虽然和应峤长得一模一样,但并不是应峤。

他没有吭声,借口上厕所想要离开求助。却没想到对方发现了他的意图,强行将他掳上了车,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形。

驾驶座上的人此时已经变回了自己本来的相貌。

——瘦弱的身体上顶着个格外大的头,暗淡的灰色袍子套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荡阴沉。

江迟用眼角余光去看他,却注意到对方侧脸的头发缝隙里隐约还藏着一双眼睛,此时正不坏好意地看着他。

“不认识我了?”天吴的头没动,却看着他自言自语地接话道:“看我又记混了,这都这么多年了,你不记得我也正常。”

侧脸上的那双眼睛恶意地眯起眼,天吴还在自顾自地说话:“想当初,还是亏了我,你才能化成人形。”

江迟听得一知半解,却垂眸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得记在了心里。

见他不答话,天吴的神情变得有些愤怒起来,他转过头,用那张有些扭曲的面孔逼视着江迟:“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你是谁?你的父母是谁?”

江迟眼神一颤,嘴唇紧紧抿着,良久,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在骗他,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天吴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嗤道:“这不就愿意开口了?”

他神情轻蔑,显然并不把江迟放在眼里,充满恶意道:“你本来只是一团无形无体的怨气,是我用了秘法把你塞进死婴体内才化得人形,哪来的父母?”

“如果你要问那个死婴的父母,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我看着他们把婴儿扔在路边就走了,哪会去管两个人族蝼蚁姓甚名谁。而且……”他故意顿了顿,嘴角咧的更大:“你也不是只有一对这样的便宜父母。”

每一次,他将怨气塞进死婴体内,看着对方化出人形,成为懵懂无知的婴儿,然后再把他送到“精心”挑选的人家眼前,看着他受尽苦难,逐渐长大,然后因为异类的身份被厌恶排斥,最后又在怨恨与痛苦中死去,回归为一团怨气,同时变得更加强大。

这样的轮回,他经手过不知多少次,从没出过岔子。

只有这最后一次,他有事无法□□,是酸与经手,却没想到让饕餮截了胡,把人给弄到了眼皮子底下养着。

要不是他早有准备,想把江迟从饕餮和应龙的眼皮子下弄出来可不简单。

天吴瞥了江迟一眼,见他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嘴唇抿成直线,白净的脸蛋上尽是愤怒,便愉悦地笑了笑:“这就生气了?”

他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这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