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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一惊,温润右眼皮没来由的猛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着那个身影,却越回想越觉得像。他便再顾不上别的,脚步匆匆走向叶嘉的病房,却发现房门紧闭着。

陡然停下脚步,温润原地踌躇了片刻,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叶寒声的电话,又调到了静音,才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他调整好表情,端稳托盘上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嘉嘉,衣服换好了吗?”

“换好了,可以进来。”房间里传来的却是另一道声音,有点低哑的女声,并不是叶秋芮的声音。但是温润端着托盘的手却一下子攥紧了。他拍了这么多戏,对声调的拿捏很敏感,屋里的声音,明显是对方故意压着嗓子在说话。

深吸一口气,温润做好了心理准备,带着笑推开了门,“那我进来了。”

“温大明星,好久不见。”叶秋芮穿着白大褂坐在床边,手里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就抵在昏迷不醒的叶嘉脖子上,朝他笑着道:“不许叫人,把门反锁好。”

温润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丝惊慌,手里的托盘差点摔到地上又险险的端住了,“你是……叶秋芮?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其实没有跟叶秋芮打过照面,但是因着叶寒声的关系,不管是叶秋芮对他,还是他对叶秋芮,双方都已经十分熟悉了。

叶秋芮冷笑一声,刀锋在叶嘉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阴沉道:“听说叶嘉醒了,我来看看她……”她的神情有些狰狞,“叶寒声把我害的这么惨,自己倒是躲在这里过得快活……”

她眼神不明的打量着叶嘉,片刻后突兀的笑了一声,“你倒也是命大,都这样了都没死。竟然还能醒过来。”

温润冷静提醒她,“叶嘉也是你妹妹。”

叶秋芮哈的怪笑了一声,声音粗噶难听,“我可没有妹妹。”说着阴鸷的打量一眼温润,又接着道:“不过你来的也巧,我还想着只杀了叶嘉不够呢。”

“你想干什么?”温润缓缓皱起眉,脸上神情有些畏惧,“外面都是保镖,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跑不掉的。”

“我想干什么?”叶秋芮脸上的肌肉神经质的抽搐一下,狰狞道:“你很快就知道了,我要让叶寒声生不如死!”

叶秋芮的情绪已经有点不正常,温润心念疾转,目光隐晦扫过病床上昏迷的叶嘉,想到口袋里拨出去的电话,叶寒声这时应该已经发现了异常。他要做的是暂时稳住叶秋芮,不让她伤到叶嘉。

稳了稳情绪,温润调整了一下自己表情,让自己表现的更加畏惧和害怕,“怨有仇债有主,你要让叶寒声生不如死,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你闭嘴!”叶秋芮果然被激怒,嘴角抽搐几下才恢复了正常,咬牙切齿道:“对、对,我要杀了他,杀了叶寒声……”

温润还没来及喘口气,就见她猛然抬头,狞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杀他……”说话间她手里的刀也往下压了一点,空着的那只手又在宽松的白大褂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瓶淡黄色的液体扔到温润面前,“你打开,全部泼在地上。”

眼皮又是一跳,温润将托盘放在地上,捡起瓶子拧开,鼻尖便是淡淡的汽油味——叶秋芮扔给他的,竟然是一整瓶汽油。

见他神情迟疑,叶秋芮把刀又往下压了一点,叶嘉脖颈间立刻就见了红,“全部浇在地上,从病床开始,一滴都不许剩。”

温润还想拖延,却又怕她狗急跳墙伤到叶嘉,叶寒声那边也不知道部署的怎么样,便只得先按照她的要求,把一整瓶汽油洒满了屋子。

汽油在脚下蔓延开,整间病房都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道。叶秋芮却仿佛享受一般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又拿出一个火机打着火,兴奋道:“烧死你们两个,叶寒声一定很痛苦。”

温润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她身后的窗户上,那里有人影一闪而过。只是一楼的窗户外都装了防护栏,外面的人根本没办法进来。

握了握拳,温润手心出了汗。他脸色有点苍白,目光盯着叶秋芮手里打着了火的火机,轻声道:“这屋子里全是汽油,要是点着了火,你也跑不了,还怎么去杀叶寒声报仇?”

叶秋芮似乎没有想到这点,她愣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茫然,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就趁着她分神的那一瞬间,温润猛地扑上前,目标直指她手里打着火的火机。他动作够快,但两人之间隔了两步的距离,叶秋芮猛然回过神,“啊”的尖叫一声,神情癫狂举刀刺向他,“你们都去死!”

冰冷的刀锋刺向身体,温润却没有躲开,目标明确的一把抢过火机用手掌捂灭了火,将火机死死攥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外面一声枪响,拔出刀准备再捅下去的叶秋芮动作陡然顿住,然后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温润!”叶寒声一把撞破门冲进来,就见温润倒在病床边,浅色的羽绒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快叫医生!”郑宣冲进来一把按下呼叫铃,抱起床上的叶嘉先出去。

“撑住,医生马上来了。”叶寒声半跪在地上,打横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顾不上他苍白的脸色和被血浸湿的衣服。抱着人出了病房。保镖随后把叶秋芮的尸体也拖了出来——她被一枪打中眉心,当场死亡。

匆匆赶到的医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把沾满汽油的外衣脱掉,便把人放上担架,急匆匆的送进了手术室。

而昏迷的叶嘉很快也被随后赶到的Bruce博士一行推进了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接连关上的大门,叶寒声颓然跌坐在地上。他攥紧了拳头,掌间却是一片滑腻——那是温润的血。

他闭了闭眼,不敢再去看掌心的鲜血,只觉得无尽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