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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耸了耸肩膀:“只是随便聊聊,说说个人看法而已。没有证据,别太当真。”

弗雷满怀着希望和忐忑地开口:“那么,和巴什龙的那些信件……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伪造的?是巴什龙和什么人联手污蔑布蕾雅吗!我刚刚听到她说,‘巴什龙算什么东西’!”

依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可怜的丈夫。

她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其实现在你已经是一位高级大魔法师,也成为了一名统领,就算没有布蕾雅,你也拥有大好的人生。”

弗雷苦笑:“是啊,当初我追求布蕾雅,目的并不单纯。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而我,从来也没有真正得到过她,我投入了太多感情,现在让我放弃她,我怎么可能甘心?如果她真是凶手,参与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业,那我还可以说服自己得到解脱,但你现在告诉我她很可能是冤枉的。”

“她和巴什龙的事情是真的。想开点吧!”依兰抬起手,正想拍一下弗雷的肩膀,忽然想到了什么,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弗雷:“?”

依兰想起了来自布蕾雅的敌意。

她摸着下巴,犹犹豫豫地问:“弗雷统领,昨天晚上当着布蕾雅的面,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

弗雷:“?!”

他惊恐地抽着嘴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晚那种情况我哪有心思管你,我连你站在哪里都没注意!”

“那她干嘛吃我的醋?”依兰眨了眨眼。

“什么吃醋?”

“就是……既然你都偷听了对话,难道就没感觉到布蕾雅对我敌意满满吗?”

弗雷耸了耸肩膀:“没有。说实话,女孩子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男人们从来也看不出来。我记得当年布蕾雅提到过,有好几个女孩妄想征服贤者,事实上在我看来她们在贤者面前的表现也没什么出格的。”

“贤者当年就像现在这样有魅力吗?”依兰问。

“那一位,一直都是这样。”弗雷十分感慨。

依兰默默点头。

“噢!天哪!”弗雷忽然一声怪叫,“小依兰,你爱上了贤者吗!”

依兰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地捂住装了魔神的布包。

“没有!怎么可能!”她急忙否认。

“没有你心虚什么?”弗雷一脸不信,“我劝你快快打消念头,你和贤者没有可能在一起的,差距太大了。”

“……你夸他就夸他,干嘛要损我!我有未婚夫的,我的未婚夫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男人!”

依兰不动声色地隔着匣子给魔神撸毛。

弗雷盯住她紧张护住的布包:“这个不会是给贤者准备的什么爱心餐点吧?最好不要,贤者从来不乱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依兰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对弗雷发动扎心一击:“弗雷统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妻子有外遇,就认为别的女孩子也都有外遇。我对自己的伴侣绝对忠诚!”

弗雷:“……”

沉默半条街。

“噢,对了,有个消息。”弗雷尴尬地理了理头发,“纳德,就是我的副手,我已经审过了。他和白休确实有交易。”

“哦?”依兰微微睁大了眼睛,望着弗雷。

“白休在做一些违禁品交易,把严禁外流的魔法原材料私卖到外面。纳德说,白休手里有一种让人染上查不出源头的怪病的药物,要价高昂,并且没有任何解释说明。那个价格如果换算成魔力药剂的话,足够买一百瓶。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的买家不好找,白休提过,近些年也就卖过一两个。”

“能找到那些和白休有交易的人吗?”

弗雷摇摇头:“白休和任何人都是单线交易。纳德并不知道法师塔里还有谁像他一样和白休有来往。”

“白休手上的违禁品量很大?”

“对,非常大。”弗雷有一点动容,“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背后肯定有人支持。”

“一个疯狂敛财的团体。”依兰烦恼地掐了掐眉心,“弗雷统领,这是大事啊!”

“贤者让我暗中调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法师塔中比较强大的势力主要有三家,除了他们之外,别的人应该没这么大的能量。卡佩家你已经知道了,另外还有两个老牌的魔法世家,古斯特和霍华德。这三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我手下的魔法师们多少都和某一家有些瓜葛,我现在真是头大如斗,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去查。”

依兰眨了眨眼睛,自动忽略了其他的话,只注意到了一个霍华德。

霍华德?说起来,依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霍华德的消息了。

噢,她依稀记得霍华德大公曾经提到过,他有今日的魔法成就,离不开大量的魔力药剂支持。

“弗雷统领,你有没有那种……方便我四处去拜访,让主人无法拒绝的手令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依兰非常不客气地问。

弗雷头疼地看着她:“我也做不到不被拒绝。至多能给你副手的令鉴。”

“也凑合。”依兰看起来不太满意。

弗雷额角直跳。

依兰带着副统领令鉴去了霍华德家族的领地。

三大魔法世家盘踞在上层塔,远远看过去,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三片风格迥异的庄园建筑群,彼此泾渭分明。

来到这里,让她有了一种离开了法师塔的错觉。

萨萨莉说得没有错,这些就是魔法师中的贵族。

依兰来到霍华德家族的建筑群外,身穿白袍的管家魔法师很有礼貌地迎上来。

“我叫依兰?林恩。”依兰出示了手中的副统领令鉴,“代我转告你家主人,请他联络瑞恩?霍华德,为我开通获知霍华德家族情报的权限。”

依兰相信,像霍华德大公那样掌握着绝对权势的大魔法师,在魔法世家中绝对也是很有重量的一份子。噢,但愿霍华德大公没有忘记依兰这个人。

管家认真地看了依兰一会儿,点点头:“好的,一定代为转达,请问林恩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谢谢。”

依兰逛了一圈,在魔神昨晚和布蕾雅战斗的街道上反复游荡。

这里距离贤者的住所不算远,但也隔着一条街。

魔神……他拆了贤者的地下室吗?

抬头一看,恰好看到贤者站在三楼的窗户后面看着她。

依兰扬起手打了个招呼,贤者的身影消失在窗户后面,很快就来到她的面前。

他看看左右无人,皱着眉头说:“以后别在人前开那样的玩笑,注意我的形象!”

想起昨夜魔神大人旁若无人的‘勾引’,依兰不禁一阵牙疼。

“唔,我尽量。”她敷衍地说,“谁叫你这么能出风头呢。”

“我出风头?”贤者难以置信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自己的鼻子,“我都已经这么低调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依兰果断转移话题:“布蕾雅……”

贤者用左手食指指尖在右手掌心里戳了好几下:“停停停,不要和我谈公事,那些是统领们的事情,请不要把多余的职责加诸在我的身上。”

依兰:“……所以让我一个普通的魔法学徒来奔波劳累,你就毫无愧疚吗?”

“我给过你五千魔法积分。”他恬不知耻地说。

“好吧,我去药剂中心逛逛。再会啦!”依兰挥手道别。

走出一段距离,她迟疑地回头。

只见贤者仍然站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发愣。

两个小时后,依兰抱着一堆最高级的魔力药剂回到了住处。

夜幕降临。

依兰小毛线在匣子里‘砰砰砰’地撞了半天,魔神才慢吞吞地把她放出来。

她蹦到他的肩膀上,冲着他的耳朵嚷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关这么久!”

他面无表情:“让你反省。”

“反省什么!”依兰竖起眼睛。

他闷了一会儿,很不爽地说:“我告诉过你,那个人可疑。”

“噢——”

依兰恍然大悟:“我花贤者赠送的魔法积分,你吃醋!”

“没有。”面无表情。

“那是我击杀恶爱领主的报酬!”依兰皱起眼睛。

“呵。”

依兰懒得在无聊的问题上和他纠缠,她果断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挑动的,是布蕾雅的什么情绪?”

“爱,欲。”魔神弯起了眼睛,“顺便从她身上拿到了一枚恶爱种子。因为恶爱领主被消灭,所以种子停止寄生感染,轻易就被我捕捉到了。不过即便恶爱种子被清除,她也不可能恢复——被感染了这么多年,真情假爱早就分不清了。”

她的尾巴呆呆地摇了摇,毛球身体偏偏偏、偏向一边:“难怪。难怪,原来如此!”

“嗯?”

“二十多年前,在与恶爱领主的那一战中,布蕾雅失去了父母,祖父也受了重伤。在这件事情之后,伤心失落的布蕾雅就接受了她根本不爱的弗雷,并在整个婚姻持续期间对他非常冷淡。”

“嗯?”魔神挑了挑眉毛。

依兰眯着眼睛仔细回忆:“弗雷曾说,布蕾雅当时很激动地说过一句话——‘门当户对又能怎么样,门当户对就要结婚吗?’现在我想想,这句话应该并不是回应她与弗雷不对等的身份,而是一种意难平的宣泄。比如说,她和某人门当户对,但是对方不愿意娶她?”

“你指的是贤者吗。”魔神问。

依兰翻起黑豆眼来看他:“你太意贤者啦!和布蕾雅门当户对的人很多的,比如另外那两个魔法世家的适龄青年!喂,你是不是也觉得贤者很有魅力啊?”

魔神的脸黑成了锅底:“呵。那也叫魅力吗。”

依兰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也觉得是贤者。”

魔神望了过来。

依兰蹭到了他的锁骨上:“布蕾雅看到我,反应不对。昨夜你用我的身体把她打了个落花流水,她对我,有畏惧和恨意才正常。然而她的表现却很像是一个醋意攻心,情绪上头的怨妇。既然你挑动的是她的爱欲,那么我能想到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你在贤者大厅,和贤者眉来眼去。”

魔神深深吸气。

依兰腾一下蹦远,落在床尾的栏杆上,冲着他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