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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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南阳,如今何在?”圣人摸了摸阿元的头,觉得这才是懂事的孩子,越发地不愿委屈了她,便往一旁正殷勤地使人送帕子的内监总管问道。
南阳,就是八公主的封号了。
这总管正热情地使唤人给要命的祖宗端甜甜的茶水上来,不是自己是个内监,恐叫阿元嫌弃,他自己都恨不能夺过宫女手上的帕子来给这在圣人面前最得宠的公主擦脸。此时听了圣人的话,目中一闪,便往外出去探听,不大一会儿,就匆匆地进来,脸上与圣人赔笑道,“回陛下的话儿,南阳公主此时,也已回宫,只是大抵是觉得徐贵人主子更亲近些,回自己宫里待了一会儿,眼下正往书房来。”
眼下之意,就是八公主不相信圣人会给她做主,先去与徐贵人讨主意去了。
一旁眼看阿元没有吃亏的凤鸣,便在心里微微发紧。
他眼见这内监总管的话一落地,圣人的脸上就难看了起来,不由转头向着往圣人的身边委委屈屈凑过去的妹妹一眼,想到这个妹妹,从来不与这些内监宫女交恶,且在圣人的面前颇给这些内监脸面,这才有了隐隐的明白。
这些才是圣人身边最贴身的人。能贴身,自然是信任的,一句带着歧义的话,就能叫人跌落谷底。
“徐氏,”圣人知道八公主的做派,左右不过是那一两句话,便没有了兴致,只对着阿元温和地说道,“攀扯宗室,这是大罪,然荣寿有悲悯之心,与朕求情,朕不忍坲了她的美意,便不多做追究。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徐氏一门,教养不善,子孙败坏,何以立于朝堂之上?罢官,三代之内,不义叙用。徐五,”圣人目光森然地说道,“罪魁祸首,不惩治,宗室只怕不定,流放漠北,刺配……”
“父皇饶了表哥!”圣人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声尖叫,阿元就见宫门大开,两个华衣女孩儿竟是一同扑了进来,其中一个,竟是满面的惊慌,只扑到了圣人的脚下,抬着头露出了自己一边红肿的小脸来,对着圣人哭道,“父皇什么都不问,就要治表哥的罪么?表哥何其无辜!父皇!”八公主此时,便抱着圣人的腿哀求道,“表哥是冤枉的!皇姐悍然出手,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表哥,您为何只听她的谗言呢?!”
“八姐姐别难过,仔细脸疼。”后头的那美得连阿元都为之失色的女孩儿,此时也含泪过来,跪在八公主的身边,双手颤抖地摸了摸八公主的脸,含泪道,“八姐姐的脸还没有用药就过来,以后,落下了伤疤可怎么办呢?”说完,便也委顿在一旁,有些委屈地哭起来,见阿元带着讥诮的目光看过来,九公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却还是没有与阿元对上视线。
这个堂姐享受了太多的荣光,况还有五公主这样的宫中姐妹,她便是想要接近,想来也看不上她。可是八公主却不同,这是一个蠢货,只能拿自己当出主意的军师,徐家只要不倒,她日后未必不能翻盘。到时候,她便可以跟着一同风光起来。况就算八公主没用以后风光不起来,她也有法子,踩着八公主爬上去。
谁会不可怜,总是叫八公主欺负的小可怜儿呢?
“比我出手的时候,厉害了许多呀。”圣人对这样的小儿女吵架并无兴趣,此时也懒得多问,阿元见着圣人的不耐,便笑嘻嘻地说道,“八妹妹,我觉得无辜的紧,这么着吧,我再给你一耳光,若是能抽得你脸上左右对称,我现在就给你请罪如何?”说完,便转头与微微皱眉的圣人笑道,“想叫皇伯父生怒,八妹妹也是拼了。”
“今日之事,我只问你。”圣人无奈地看着添油加醋的阿元一眼,之后,便与八公主问道,“你的心里,徐家竟比你的皇姐,更重要些?”果然见八公主的脸上露出“本该如此”的表情,圣人便越发失望,冷冷地说道,“看起来,对于徐家,你的情分颇深,竟深过了你姐姐的体面。不管这一回,”他冷声道,“徐五是不是无辜,可是他攀扯了你皇姐,便是打死,也是应该,如此,你明白了么?”
“父皇的心里只有她,何必说这些!”八公主听得心冷,想到这些年自己母女受到的冷待,顿时用力地向着阿元指去。
“竟对朕心怀愤懑,可见你的心中,竟是大不孝!”圣人也恼火了起来,拍案厉声道,“难道,竟还要朕与你谢罪不成?!”
“父皇息怒,八姐姐眼下心绪动荡,并不是有意冒犯父皇与皇姐。”九公主眼看不好,急忙拭干了眼泪,柔弱地伏在地上求情道,“求父皇网开一面,饶了徐家。”
“方才,阿元已经为徐氏求情,只你们几个,竟是以怨报德!”圣人冷冷地挥手道,“出去吧,别叫朕再见着你们!”眼见八公主还要哭叫,只觉得自己的头上突突地跳,圣人便冷笑道,“若是不愿意这么出去,朕就命人叉你们出去!”又指着一旁不说话的凤桐骂道,“你四弟,还知道带人给你妹妹寻公道!你是兄长,竟只知告状,这样的心性,叫朕如何敢将大事付诸你的手里,只怕哪一日你有利可图,朕叫人杀了,你也还拍手称愿!”
这一席话,只骂得凤桐脸色苍白,一颗心冰凉。
圣人喜人心纯良,对这老三的花花肠子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只看了一眼,便叫他滚出去。
阿元冷眼见了凤桐目中带了愤恨地拉着八公主与九公主出去,这才急忙送桌上奉了茶给圣人道,“今儿是我叫皇伯父费神了,且先喝口茶,皇伯父歇歇。”
“都是孽障!”圣人见凤鸣在一旁不说话,脸上便温和了许多,含笑说道,“阿元素日里欺压你,我听说你每每在你王妃的面前哭诉,没有想到,第一个为她出头的,竟然还是你。”
凤鸣便傻笑了起来,诚实地说道,“王妃都给儿子排解了,况且,”他有些害臊地红了脸儿说道,“不叫王妃觉得儿子受了委屈,如何能怜惜我呢?”说完了,便与圣人抱怨道,“自从家里添了两个小子,儿子的地位越发地低了,前儿不是月圆么,说好了与王妃独个儿赏月的,这两个破孩子……”
“咳!”圣人便微微一咳。
破孩子?怎么说话呢!
“这两个小子,”凤鸣委屈得不行,此时便认命地告状道,“不知从哪儿祸害了回来,竟叫宋王叔亲自上门讨公道,儿子,儿子给王叔赔罪回来……”嘿!两个破孩子跟着王妃去洗洗睡了!
说好的花前月下呢?!
圣人叫这栩栩如生的描述逗得大笑,只觉得有这么一个蠢蠢的儿子,也是不错的事儿。
都精的跟顺王似的,一个赛一个地糟心,简直就是要送圣人驾鹤西游的节奏。
阿元听了这个,心虚地往阴影里躲了躲,心说可不能叫你们知道,俩破孩子往宋王府里给宋王世子的脸上画吐舌头小人儿的简笔画,是她教的呢。
“儿臣求求父皇,将这两个小子多在宫里留几天,别这么快就回府了。”儿子,凤鸣当然是喜欢的,这可是他与自家王妃的爱情结晶来着。可是这么熊,只叫诚王殿下不知前路在何方。此时求了求圣人,见圣人一边笑一边摇头,凤鸣便充满了期待地搓着手求道,“一个月,回府十天就行了,都说距离产生美,以后儿臣看着这两个小子,也不会总想抽他们了。”
和阿元相似的熊孩子,凤鸣想抽很久了,不过刚刚拿起了小竹板做个严父的威严出来,就被自家王妃抽得哭爹喊娘了。
“要不,我去瞧瞧?”想到宋王世子这家伙竟然还越发地爱往俩破孩子的身边凑,老大不小了还喜欢这个,阿元觉得自己作孽了,便决定挽救一下。
“你可别来!”公主殿下难得的好心喂了狗,眼见圣人微微颔首,有同意的模样,诚王殿下脸色大变,出声阻止,眼见妹妹有要委屈的趋势,顿时头皮发麻,先与圣人告状道,“这孩子一来,府里竟开了锅,儿臣家的葡萄架都被摇倒了,儿臣那几日……特别的凄凉。”不说那葡萄架,是他专门使人搭起来,预备与王妃一同在累累的果实之下享受另一种悠闲的,就说那倒霉催的葡萄架好了,倒下来的时候,前世不修的诚王殿下被正中面目,于是……
一道道的血凛子之下,诚王殿下看向天空的目光特别地忧伤。
他铭心自问,这群熊孩子们,为什么不去祸害别人,只来祸害他?!羊毛人家还都知道不能只薅一只羊身上的呢!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熊孩子们?
熊孩子们早就见势不妙一哄而散了!
“不能叫他们见面,不然,儿臣真的没法活了!”凤鸣哭惨了,想要将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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