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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二哥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呼呼流下,啥都忘了,甚至忘记了给他止血,包扎伤口。

孟哥又开始嚎叫:“愣着干嘛?救人啊!!”

我说:“不能救了,老子又不是神仙!”

“那你说怎么办?!”

“快!送医院,送大医院!”

真的不能救了,针灸按摩不能起死回生,任何的药物也堵不住那四个深深的血窟窿。

我只能将赵二哥背在了肩膀上,向着山道的那头奔跑,孟哥跟狗蛋一边一个,帮着我搀扶。

二哥的脑袋耷拉在我的肩膀上,鲜血再次染红了衣服,两只手也垂了下去。

我一边跑一边安慰他,声音是哭泣也是颤抖:“哥,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有事……你走了我咋办?路谁来修?桂兰嫂咋办?千斤的重担你撇给谁?……”

一口气冲出去五六百米远,赵二终于在我的后背上说话了:“初九……你放下,放下我……。”

我知道他不行了,可能是回光返照,于是赶紧将他瘫软的身体放在了石头上。

“哥,你想说啥?初九听着呢,咱不怕,不怕哈……。”

他的眼睛还是睁不开,手臂也酸软无力,可仍旧死死抓着我的手。

“初九……哥不行了,帮我照顾……爹娘……桂兰。”说完,他的脑袋就歪在一边,眼皮也合上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睁开。

他的身体也在我的怀里渐渐凉透,慢慢僵硬。

我整个人呆立了,傻愣愣站在那儿,脑子里是空的,眼前面是空的,模糊一片。

恍惚中,我瞅到赵二哥冲我走来,他还是当初那种春风得意的样子。

他手里捏着烟卷,绑腿打得很利索,脚上是一双方口棉布鞋,步子走起来铿锵有力,褂子上的扣子敞开着,显出粗狂的胸膛。

他的笑也跟春季的暖风那样和谐,呼唤一声初九,上来就握了我的手。

我想起了二哥当初的无理取闹,想起我为救红霞的那一刻,是他把我从悬崖下拉了上来。

想起他半夜陪着我浇地,想起了大暗病的时候,没有他的帮助,我就无法度过难关。

想起几天前俺俩还在一起修路,打炮眼,两个人吊在半空中,一个抡锤,一个扶钳,叮叮当当的声音传遍了整条山谷。

他的音容笑貌还在,不太魁梧的身影还在我的身边,但是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从此以后,老天斩去了我的一条臂膀,让我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老二!亲啊,你咋了,咋了啊?啊呵呵呵呵……。”

“哥——!”

我不知道香菱啥时候跑过来的,也不知道桂兰嫂啥时候跑过来的。

两个女人一起扑向二哥的尸体,把他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厥。

可任凭他们怎么晃荡,二哥再也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摸桂兰嫂的小脸了。

紧接着,我爹赶来了,茂源叔赶来了,有义叔跟有义婶子也赶来了。

所有的人一起悲嚎,哀痛的哭声十里可闻,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孟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初九,咱们还是把赵二抬回去……埋了吧,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老孟欠他一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却没有哭,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脸色也冷峻地可怕。

我说:“孟哥,你跟狗蛋安排人,把二哥抬回去。”说完,卷起袖子,直接返回了工地。

一口气冲进帐篷,首先抓起那把猎枪抗在肩膀上,然后又抄起一把柴刀,别在了裤腰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翻开爆破炸药的箱子,将几捆雷管装进口袋里,背上口袋就走。

孟哥感到了不妙,从后面追了过来,赶紧问:“初九!你要干啥?干啥啊?别鲁莽!”

我没有搭理他,抄起所有的武器,直接上去了仙台山。

孟哥当然知道我去干啥,立刻冲上来抱了我的腰,大喝一声:“初九!别呀,别!”

我根本无法压抑那种痛苦跟悲愤,晃动双膀将孟哥甩开了。

“你给我走开!我要上山,找白鼻子狼王报仇!用它的脑袋祭奠二哥的在天之灵!我杨初九发誓,不把所有的狼灭绝,誓不为人!走开!”

我觉得自己疯了,已经没法控制,胸膛憋闷地难受,好像要炸开一样,脑子也好像要炸开,根本不听指挥。

可孟哥却爬起来,再次抱了我的腰,说啥也不肯撒手了。

他的声音也在苦苦哀求:“初九!别鲁莽,别鲁莽啊!那些狼……真的不能杀,不能杀啊!它们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杀狼是要坐牢的!”

我说:“你鬼扯!它们杀了我兄弟,难道就这么算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今天不把狼王的脑袋拧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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